我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手里的火星闪了一下,两个人沉默着。
十二耀姬坐起身,人畜无害地看着我。空洞的藕荷色眼睛里映着火光。我正打算封住她的口,她却默默地爬过来,躺在了我的腿上。我大吃一惊,但又不敢作声,生怕她喊出来。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我……先前我的令牌,是公主你偷窃的没错吧,那么其他人的也是吗?那不是什么好事,你不可能不明白吧。”
十二耀姬没说话,沉默着在我的腿上躺了一会儿,便坐起身,膝行到一个小腿高的箱子旁,把它指给我看,然后退到一边。
这是要我打开吗?难不成箱子里关着妖怪,她准备偷袭我?
她见我没动,便自己上前去打开箱子。我见她没什么事,放松了些警惕,也过去了。
当我探出脑袋,看到被火光照着的箱子里的景象时,一下子震惊了。只见箱子里,全部都是平葵府的令牌,估摸着有四五十几,比我所了解到的数量还要多。
我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十二耀姬,她低着头,忽然开口了:“对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她的声音很细很小,楚楚可怜。
“对不起。”
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其实不想这样。”
我忽然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不明白啊,为什么呢。”
她抬起头来,迷茫地看了看我,又立刻低下头去,低着声音:“我也不明白啊。”
我握住她的手,许是天冷的原因,她的手有些凉:“有什么困难,你得告诉别人呀,如果不说的话,就没人能理解你了啊。”
十二耀姬只是沉默不语,低着头。我见她什么也不说,叹口气,转过头准备去收拾箱子里的令牌了。她却忽然抓住我的手,小声道:“别……”
怎么可能,就这一句“别”,将会有多少阴阳师心急如焚啊。我态度坚决,十二耀姬却用力地抓着我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个公主:“请再给我几天时间……”
给你几天什么时间,逃跑的时间吗?当我傻的吗?我正要拒绝,她却忽然急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拜托了,只要几天就好,这些天你可以一直监视我,我一定不会逃跑的。之后,你可以带着人来抓我了,拜托你了……”她说着,松开我的手。那孩子柔顺的头发很漂亮,软软的像一只小兽。
“究竟是为什么呢。”我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她却给出了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我扶额叹气,最终还是敌不过她啊,便叫她伸出手来。十二耀姬乖乖地撩起袖子,掌心对着我。我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一把朱砂走到外面,抓一把地上的雪,等它们化成了水,便倒在朱砂上面。
我回到了十二耀姬身旁。十二耀姬不敢说话,我用食指沾了沾左手掌心湿润的朱砂,在她的右手心画了一道符咒。符咒不是很复杂,几下便画完了。画完后,我让她也在我的手心画一个。十二耀姬伸出食指,沾沾我手中的朱砂,学着我给她画的那道符的样子也在我的右手心画了一个。
凉凉的,还有点痒。
等她画完后,我吹着手心,符咒很快就干了,虽然歪歪扭扭的,但是已经很有那个意思了,这十二耀姬倒是蛮适合当阴阳师的。
等符咒干后,我抓住她的右手,与她十指相扣,念起咒来。两个人手心的交界处一下子滚烫起来。不久,我松开手,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个是言灵的一种,叫做「缚」。即双方提出条件,达成契约,毁约者亡。我的条件是四日内不把你报上去。而你的条件则是四天内绝对不能再偷令牌了,也不可以逃跑。四日过后,我会带人来的。”
四日,我给我们两个都留了余地。十二耀姬点了点头,那一刻,她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谢谢你。”
“嗯?”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嗯。”
一宿就这么过去了,说有收获,但什么都没带回来。说没收获,但也找到了被偷的令牌。我和铃真也趁着天黑回了平葵府,偷偷地回到了屋里,窝在被窝里假装睡觉了。
清早我起床,拿了绷带将右手缠上,遮住了「缚」。之后来到昨日我们几个看书的地方一看,只有义一个人在一旁写写画画,幸村不知去了哪里。
“幸村呢?”我问道。
义抬起头:“那家伙说出去放松一下,瞧给他懒得。”
“那家伙连令牌都没有,搞什么啊,一块破临时令牌有什么用?到时候出去了进不来,急死他。”
“可不是嘛。”义说着,伸了个懒腰,“南止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我也要出去散散心,昨天一整天都没出去,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变成一具干尸了。”
“……蛤?你要去哪?”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果然下一秒,义走到门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