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身着白大褂,胡子拉碴,面容颓废,乍看只是一个忙于奔波生活的普通中年男人,平平无奇,在工作日的社畜写字楼中随处可见。
但等这个男人走进了,视线真真正正落在他身上时,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气势便隐隐约约浮现出来。或许他的锋芒经历时光冲刷后,已经尽数收敛在了那双此刻微垂的眼睛里。
他微垂目光,仿佛终于才看见要找的孩子。
“爱丽丝酱~~~~”他拖长哭嚎的声音,伸出双手,反像个被抛下的小孩,“我找你找的好苦。”
“我还在排队买饮料,一转眼爱丽丝就不见了,爱丽丝酱太过分了!”
男人明明五官出色,但他应该便是如此日常糟蹋自己的外貌,才会令人敬而远之吧。
比如千木穗就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不理解表情。她忍不住皱起小脸,欲言又止,可爱丽丝就坐在她旁边,小姑娘还是善解人意地选择不说话。
谜拟Q却伸爪子就把爱丽丝推下了椅子——你和他一起滚!
一点银光从爱丽丝的手中一闪即逝,留意到千木穗还在看她,她压下眸中那一瞬间绽过的无机制冷光,假装无事人般嗔视一眼谜拟Q,踢踢踏踏小皮鞋,娇矜地撇开森鸥外伸出的手,把饮料抢过来,塞给千木穗:“这是爱丽丝的回礼。”
“啊,谢谢爱丽丝妹妹。”千木穗端好饮料杯,摸一摸还想趁爱丽丝凑近而给“她”一爪的谜拟Q。安抚下不知为何与爱丽丝相处不和的谜拟Q,千木穗站起身,礼貌地和森鸥外打招呼:“谢谢您的果汁——我叫千木穗,您是爱丽丝的爸爸吗?一定要注意爱丽丝的安全呀。”
“爱丽丝妹妹也是,怎么能随意走开呢?”
小姑娘像个小大人一般一次性教训两个人:“一起走就不能松开手,很容易就会分散。”她和弟弟逛街时就没有松手,街上人那么多,找不见了怎么办?
要一直拉着手才行。
实在是,太可爱了。
小姑娘昂着脑袋,认真地教训大人,还先表感谢打招呼再一本正经地教训他们。
森鸥外绅士地弯腰,配合千木穗的身高。他一手虚按胸膛,一手伸出,笑得谦和有致:“千木小姐教训的是,下次我一定会看好爱丽丝。”
“鄙人森鸥外,很荣幸可以见到武装侦探社的‘训练家’。”
“欸?!‘训练家’?”
千木穗前一秒还在满脸认真地和森鸥外握手,就像成熟的大人一样,有样学样学身边的家长来社交。
听到这三个字她却立即眼神一亮,灿若星子,半大孩子的稚气在黑心家眼里展露无遗,“这是在说我吗?”
森鸥外就像午后与小辈悠闲聊天的中年长辈,顺势坐下来,和小姑娘隔了一小段礼节性的社交距离,笑得慈和。
他的紫红色眼睛宛如熟透的桑葚,浓郁的色泽尽数沉淀于果实底部,陈年久酿,密不透光。森鸥外语气和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能亲眼见识‘训练家’的风采,实乃森某的荣幸。”
谜拟Q警惕地坐中间,一会儿瞥爱丽丝一会儿盯森鸥外,恨不得把爪子掰成两个用,同时把“分身怪”扫出去。
“咳咳......嗯,是的,我就是宝可梦训练家!”在异国他乡听别人这般直接称呼出自己的身份,千木穗羞赧地咳嗽两声,颊上飞霞晕。
但被认可的开心令小姑娘重重点头承认,很快便升起了训练家的自豪,“森叔叔怎么知道我是侦探社的准调查员?”
训练家这个职业身份固然重要,但小姑娘也很珍视在侦探社的社员身份,那是她一点一点参与其中的成就感。
“‘身穿学院披风的训练家,从天而降,祓除城市厄诅,调服恶鬼’,这可是口耳相传的名号呢。”森鸥外也不害臊,绘声绘色地还原了情报中心句,说得千木穗耳朵烧红。
她、她有那么厉害吗?
向来擅长用直球打别人的小姑娘难得自己羞红了脸,耳朵滚烫。她攥紧裙缝,鞋尖一下一下点地,最后清咳两声,目光飘乎乎,感觉整个人像踩进了软绵绵的云里,“我没那么厉害,那都是夸张......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都是宝可梦训练家的职责,她享受了身份带来的便利,就要履行能力涉及的职责。
从很多方面来说,他并没有夸张。
森鸥外笑而不语。
爱丽丝轻哼一声,不爽地瞪视谜拟Q,却只能坐在最边上喝果汁。
拥有一个异能者阵营的咒灵专攻手可是意义重大,最基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在面对咒灵时不至于太被动,掣肘于咒术界,处处受限——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作用。
这些话远远没道完擂钵街的版本多样且愈演愈烈的传言。
擂钵街作为藏污纳垢最多的地方之一,原本大大小小的咒灵不断,若没有中原中也的不定时不定点清理,成为高级咒灵的狂欢屠杀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