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对自己过于自信,或者是根本不在乎会被人尾随。
他们并没有把库房的大门关死,这就十分方便云惜偷听。
整个库房的空间十分空旷,即便是走路时,鞋子敲击地面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也会在整个库房里面来回回荡。
云惜和两个保镖躲在仓库大门的后面,屏住呼吸,听着里面人的对话。
“爸,您这个时候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孟嫣然似乎对现在所在的环境非常抗拒,尤其嫌弃地避开了地面上的灰尘和污渍。
“而且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这里多脏啊!”
孟润吉皱了皱眉,看着孟嫣然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满,却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孟嫣然也没有看出来。
“不要那么娇气,咱们两人见面,越少人知道越好。”
孟润吉双手交握,十指相对着敲击了片刻。
“这段时间在裴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什么风声?”孟嫣然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现在休辞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带着那个贱人出入公司,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嘴上说着要给我报仇,但他的举动是一点报仇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还对那个贱人那么好!
”
孟嫣然越说越咬牙切齿,愤愤地一跺脚,高跟鞋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敲击之下,留下了一点点灰白的印记。
孟润吉对她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并不在意,他反而更重视孟嫣然所说的那个“云惜”。
“你说,裴休辞现在对云家剩下的那个贱种,还挺好的?”
他皱了皱眉,向孟嫣然确认道。
“是啊,我有的时候去找她的麻烦,休辞哥哥还会护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她现在偶尔会疯疯癫癫的,有一次我偷偷去找她,结果还被那个贱人发疯挠了一下!”
说着,孟嫣然把胳膊上的一个小小的疤痕露了出来。
尽管因为时间太久,痕迹变得有些浅淡,但不难看出,当时云惜用了多大的力量。
在门后听着的两个保镖也知道别墅里面的佣人,大换血的事情,原本还不知道原因,如今倒是听了个清楚。
不过根据他们的了解,想必老板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个孟家的表小姐偷偷进到别墅的事情。
他们悄悄地看了一眼仍旧聚精会神地听着的云惜,眼神复杂。
云惜并没有在意两个保镖的眼神,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仓库里面的两个人的对话上面。
孟嫣
然把快要好了的胳膊放在孟润吉眼前来。
他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又发现自己不好这样,于是便意思意思的看了一眼,随后便把话题转移开了。
“你下次行动小心一些,现在非常时期,千万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怎么可能,我那次是买通了那里的佣人才进去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人大换血了一次,我就再也没进去过。”
孟嫣然想了想道,忽然,她猛地一惊,“休辞哥哥是不是发现了我偷偷进去?!”
孟润吉也对这种可能抱有九分的猜测。
他思忖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这些都不足为惧,你现在要防范的是,别让其他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孟润吉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唤道:“沓沓。”
这一声“沓沓”,让仓库内外的其他人均是一顿。
孟嫣然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颇有些感慨。
而仓库外偷听的三人,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神色前所未有的震惊,瞪大了眼睛看向仓库内的方向。
里面的人,仍旧无知无觉的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我有多久没有听到您这么叫我了,爸?”
孟嫣然一时百感交集,
长叹一声,看向孟润吉。
“上次您这么叫我,还是让我同意整容的时候。”
“沓沓,别这样。”孟润吉走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你再忍一忍,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荣华富贵。”
孟嫣然的脊背挺了又弯,她不知道在她父亲的眼里,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那所谓的“荣华富贵”更加重要。
她张了张嘴,想要倾诉的话语在口中转了好几个圈,终是咽了回去。
“嗯,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她给自己催眠道。
孟润吉见孟嫣然沉浸入幻想里,心中仅存的一丝慈爱也涌上心头,像是在安慰孟嫣然说道。
“只要我们成功了,那么不光是孟家可以从此更上一层楼,裴家也将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云惜震惊于孟嫣然的真实身份,脑子里满是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