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休辞警告云惜后,在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才略显满意的站起身。
然而还没等他离开,就见原本躺在地上的云惜忽然起身,速度之快仅仅在裴休辞的眼中留下了一道残影。
那道影子从他的后方猛地蹿了出来,直奔房间里面的马桶。
裴休辞吓了一跳,很快惊天动地的呕吐声让裴休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皱着眉走到了云惜的身后。
云惜吐得撕心裂肺,那架势似乎都能把胃都一起吐出来。
这样剧烈的呕吐,直到云惜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之后才结束。
裴休辞看着云惜无力地趴伏在马桶边,有些担心她的状况。
走上前去想要查看,却在看到云惜仍旧不见光亮的眼睛之后怒火更胜。
他一把扯着云惜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对着她吼道。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父母的骨灰拌在剩饭剩菜里,去喂外面的流浪狗?!”
裴休辞的眼中带着狠厉,抓住云惜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他对这样的云惜束手无策,条件反射的拿他最为有力的武器来威胁,希望她能妥协。
出乎
裴休辞意料的,云惜并没有给予裴休辞这样惨无人道的威胁任何回应。
她仍然像是个破碎的瓷娃娃一般,无声无息,毫无起伏。
裴休辞的威胁并没有对云惜起到任何作用,她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无处发泄的怒火让裴休辞几欲爆炸,他手臂高高扬起,却在将将要落下之时停下,指尖在半空中开始颤抖。
良久,裴休辞泄力,颓唐地垂下了手臂。
他松开了抓住云惜的手,转身离去。
佣人们见他离去,鱼贯而入。
他们手脚麻利的将房间里面的脏污,以及云惜身上的污渍收拾干净。
房间的门再度被关上,云惜被佣人们安放在了床上。
她安静地躺在上面,面容平静,双眼紧闭,安详地如同展柜里面精致的娃娃。
苍白憔悴的面容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为她增添了一份病弱之美。
只可惜这份美丽的主人,并不想要珍惜它。
——
裴休辞因为云惜的反应气愤了很久,但他思考了颇长时间,还是觉得云惜这样死活不吃饭肯定会出问题。
他的心底里有一个微弱的呼声,叫他不要不管,不然他以后一定会后悔。
裴休辞叫来了家庭医生,让他开始着手准备云惜来打营养针。
既然饭吃不下去,那么针总是能打的。
可裴休辞却把这一切都想象的太过于简单了。
他没有想过,云惜会不会配合。
在护士把针刺入云惜的皮肤的一瞬间,她就开始拼命地挣扎,尽管力道微乎其微,却仍旧影响了护士扎针的动作。
挥舞挣扎间,护士的针好几次差点划到人。
无奈之下,护士只好叫来佣人帮忙按住云惜。
可这次针是扎进去了,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好了的时候,云惜又忽然把针拔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上的针孔流了出来,蜿蜒的在手背和床单上留下了刺目的痕迹。
护士格外震惊,竟没能阻止得了云惜的动作。
她看着云惜执拗的眸子,黑沉沉的没有任何光亮,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她打了个哆嗦,暗暗搓了搓胳膊,将那些听过的诡异故事丢出脑海,正了正神,重新再打。
这样几次三番的重复,云惜的手背很快便变得青紫,看起来惨不忍睹。
小护士被云惜吓到了,连忙跑到家庭医生这边来求助。
然而家庭医生也很难
做,做了裴家好几年的家庭医生,他这些年出诊的次数屈指可数,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几次出诊都是因为现在这个叫云惜的女孩。
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太过复杂,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轻叹了一口气,他只得向裴休辞申请可否给云惜注射镇定剂。
毕竟镇定剂虽然有一定的副作用,会让病人嗜睡,乏力等等,长时间使用甚至会形成依赖。
相比较于饿死,还是两害相比取其轻!
家庭医生的话让裴休辞不禁沉默,他没有想到云惜想要挣脱的欲望竟然这样强烈。
他靠在座椅的靠背上,头痛得不行。
“可以。”他道:“把伤害降到最小,如果有什么后遗症,我唯你是问。”
家庭医生战战兢兢的点头称是,离开了房间。
裴休辞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突然一股脑的出现,让他完全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