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云惜显然有些等不住了。
正当她准备主动联系时,一日,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闲雅山庄。
云惜按照地址找到了戚鹤年。
古朴优雅的包厢内回荡着悠扬的古琴声,戚鹤年坐在实木的案几旁,拿起精致的茶壶向小巧的白瓷,茶杯中缓缓倒入了淡黄色的茶水。
在厚实的木椅上坐下,云惜接过戚鹤年递过来的茶水。
“小云惜来得还挺快的。”比他预计的时间还要早。
“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少了一个烦人的家伙,天空都晴朗了?”
戚鹤年靠在椅背上,痞里痞气地模样倒是让他看起来更有魅力了,琥珀色的淡眸中所蕴含的冷淡,和他面上的笑容极为不符,却又无比和谐。
“我过得还好。”云惜的手指捏着茶杯的边缘,缓慢地转动着。
她的眼睫低垂,在脸上打下了一小片阴影,长睫微微颤动,宛如振翅欲飞的黑碟。
片刻,她抬起头看向男人,问:“鹤年哥,你答应我的东西呢?”
云惜并没有兴趣和戚鹤年寒暄。
即便他们曾经的关系的确很好,但这一次的利用,着实让云惜感到了他们终究不是
一个世界的。
这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让她开始无意识地和戚鹤年疏远起来。
“怎么朋友间的一句问候小云惜都回答的那么冷淡,着实有点伤了我的心啊!”戚鹤年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她面无表情,单刀直入道。
“既然来了,何必着急呢?”
“我向来说话算话,何况小云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无辜且纯真的目光望着云惜。
那瞬间云惜恍惚了一下,他太善于伪装了,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戚鹤年了。
在监狱教她谋生的,出来后让她看到他黑暗一面的。
又利用她,却又对她好的。
她委实分不清了。
“我可不像裴休辞一样。”
说完,戚鹤年将早已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被黑色绒布包住的盒子拿了上来,“这就是了。”
云惜并没有接话,她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这个被绒布紧紧包住的盒子,眼中的激动和哀切几乎掩盖不住。
这样悲伤的情绪让戚鹤年不自觉地收敛了自己雅痞的模样,微微坐直了身体,“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云惜点头,拆开布料打的结时,几次因为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而没
能拆开。
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重新伸手,缓慢而坚定地打开了那个结。
质量极好的布料如水一般散开,露出了里面造型古朴的木盒。
两个并排放置的玉罐暴露在她的眼前。
罐身上雕刻的名字宣告者里面装着的是谁的骨灰。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罐身,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身体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似乎有一大团坚硬的空气卡在了她的胸腔里,堵住了她用来呼吸的气管,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大口的喘气。
她想呼喊,喉咙里面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徒劳地大张着嘴,丑态毕露地无声地哭泣。
良久,她终于抑制住了汹涌的情绪,轻柔地把盒子合上。
或许是云惜的情绪感染到了他,他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的发泄。
“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失态了。”她轻咳嗽一声,清了一下嗓子,眼角还带着湿意道。
“没关系。”戚鹤年温柔地话语,倒是有点不像他了。
“小云惜,你现在已经不再受裴休辞控制要挟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惜抱紧了怀中的盒子,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剐蹭着表面的雕刻。
“我……我
想要离开这里。”
她轻声说着,眼神有些空洞无神。
“要离这里远远的,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去。”
“ ”
戚鹤年看着云惜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颇不是滋味,心里唾弃裴休辞错把珍珠当鱼目。
也可惜云惜并不想成为他的珍珠。
“那叔叔阿姨,你打算把他们葬在哪里?”
“他们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地方,我需要做的,就只是把他们送过去就好。”
说到这件事,云惜的神情变得有些柔和,眼中闪过怀念。
云惜的父母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他们少年相识,恩爱如蜜。
只可惜出了变故,他们没能一起白头,只能一起离开。
云惜不知道父母是出于什么心理,会在在世的时候早早地准备好墓地,但如今的境况也算是解决了她的一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