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也来不及嘱咐太多,随意帮云惜画了一个妆。
末了,她又直勾勾地注视着云惜。
“怎么了花姐?”
云惜无辜地望着李花,修长的手指抚上脸颊。
好家伙,这样更好看了!
李花有些无奈地把黑棕眼影盘塞到她手里,“你自己给脸上随便画画,我先去点人了,赶快哦!”
云惜愣神目送李花离开,转头望向镜子中略施粉黛却如璞玉般纯净美丽的脸。
这样的样貌,是最吃香的。
但李花又不可能亲自把人画丑,这才让云惜自己“整容”。
多谢。
云惜对镜梳妆,寡淡的眼神中生出一丝难得的动容。
一群花枝招展的服务员们浩浩汤汤,顺着富丽堂皇的走廊前进。
云惜跟在队伍最后边,面无波澜,如同行尸走肉。
从前她最看不起以此为生的职业,如今,自己却成了其中一员。
她们排着队走进了包厢,云惜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埋头沉默着,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别看我,别看我。
她在心底默默呼吁着。
被选中的服务员们都高兴极了,只要能卖出一瓶酒,提成就够她们活一个月。
灯光昏暗,气氛旖旎,胆色如同野地的藤蔓肆意催生。
他们高谈阔论,面目扭曲,在这销金窟中沉沦。
那些男人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云惜的身上。
包厢里旋转的灯球彩色的光斑闪烁着,在她的脸上打下了深深的阴影。
她像一个装饰物,安静的呆在那,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如果不是呼吸还在,恐怕会让人误认为是一抹幽灵。
明亮的落地窗前,裴休辞睨着车水马龙,俊美的侧颜浮动着骇人的冷。
“那边怎么样?”
“云惜小姐已经上工了,不过目前还没有人买她的酒。”
裴休辞眼中闪过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轻松,随即嘴角勾嘲笑。
“那就好生招待着云‘小姐’,让她好好工作。”
小姐二字咬得刚劲,让助理都有些摸不透裴休辞的心思。
“是。”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相安无事。
云惜换了一件比较正常的吊带连衣裙。
“好了,今天来的是个大人物,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伺候,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忙碌间,领班走进更衣室,拍了拍手说道。
服务员们娇声应着,跟随领班向包厢走去。
震耳欲聋的乐声从各个包厢的音箱中传出。
隔着彩色透明的珐琅窗户,能看到里面纸醉金迷的画面。
尽管多日以来,云惜早已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
她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能放任自己堕落至此?
要守好最后的底线。
即便要遭受如此折辱,也要在达到目的之后才能崩溃。
包厢很快便到了,服务员们鱼贯而入。
云惜的目光扫过客人的脸,眼神微微凝滞。
这几个人,是云家还没出事的时候,她跟着父母认识的叔叔们!
只是那时候见面的地点还是高端宴会,如今却是肮脏的娱乐会所。
真是嘲讽!
云惜垂着头,将自己掩藏在后面,双手紧张地捏着汗。
若是被人认出,肯定
少不了一番羞辱。
“唔,看着都挺不错的,真难选啊!”一个大叔的目光从各个人胸口扫过。
视线落在云惜身上,她下意识地颤抖,不敢抬眸,巴掌大的脸唰地惨白。
“嗯?”大叔眯了眯眼,最后笑着挥手,“都留下吧!好好表现,我就多开几瓶!”
吓死了,还以为被认出来了!
云惜蹙着眉,却不敢放松,跟在几个服务员身后过去。
干活不积极的她很快就被人挤到了角落里。
包厢里面的男人丑态百出。
云惜咽了口唾沫,视线落在屏幕上的v,不想观看这么恶心的场面。
有个奋力推销酒水的服务员,正巧就看到了发呆的云惜,眼中蓦然升起幽怨。
这三八,平时花姐那么照顾她就算了,她搁这儿装什么清高?
要是嫌这里脏,就不要来啊,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哪来对付谁呢?
她对身边的老板娇笑道:“哥,你看我这个小姐妹单独在那边好寂寞的,我和她一起为您倒酒怎么样呀?”
说罢,还故意叫唤
,“诶!”
云惜一愣。
这是在叫我?
她扭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