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暖在素白的院中不知站了多久,寒风卷起冷意扎进她的身体,让她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不堪。
听到门廊传来脚步声,她僵硬的循声望去,看到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应酬的陆深就站在琉璃廊灯下。
深灰的长大衣,身影修长挺拔。
指间香烟忽明忽灭,他仰着头任凭薄雾在唇间散去。
不长不短的发丝刚好到耳,发丝随着他微微扬起的头垂向脑后,露出耳畔细小的黑曜石耳钉。
廊灯细碎的光芒落在冰冷的耳钉上,散发着神秘寒光,余光勾勒着他俊美深邃的侧首,从发尖到起伏修长的脖子,一路蔓延。
像是,柔和的光晕包裹着无法窥探的深渊,柔美中掺杂着不安的危险。
正如陆深这样的人,平静却令人恐惧。
下一刻,童心暖与陆深隔着飘雪相视一眼。
她动了动唇,低声诉说,“陆深,下雪了。”
陆深眼尾一漾,落雪随风落在他脸颊,凉意点点,他望着童心暖,神色不明。
童心暖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个外冷内热的陆深,她跨出发僵的腿。
“陆深,你看我这样穿漂亮吗?”
穿着华丽套装的沈兮露走出门,在陆深的面前转了一圈。
“嗯
。”陆深掐了烟,声音低沉好听。
童心暖脚步一顿,看着陆深细致的替沈兮露拉好衣服。
沈兮看了她一眼,体贴提醒道,“心暖,你别洗了,陆深晚上带我去应酬,不在家。”
陆深却冷冷道,“让她洗。”
她不再解释,垂首望着冻得通红的脚趾。
反正陆深已经认定她是在装可怜。
就这样,陆深牵着沈兮露从她面前走过,犹如陌生人。
而坐车上的沈兮露,临走时看着跪地刷地毯的童心暖,掩唇隐笑,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天气预报。
大雪。
真好。
童心暖既然不肯走,那就只能去死了。
这样陆太太的位置才能空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童心暖能在陆家坚持多久!
沈兮露侧首偷偷看了看身边闭目养神的陆深,她不明白为什么陆深到现在还不签离婚协议。
留着童心暖到底干什么?
她掐着手指,略显着急的试探道,“陆深,我们这样对心暖是不是不太好?”
“随意。”
听闻,沈兮露却高兴不起来,她虽然被陆深惯着,却感受不到陆深的任何感情。
“陆深,要不然让童心暖……”走吧。
“嗯?”
陆深冰冷的声音将开着暖气的车
内瞬间冰封。
扬起的转音带着威严。
沈兮露一愣,手心顿时冒着冷汗。
还是她太着急了,反正童心暖不是她的对手。
怕什么?
随后,她一笑,头靠着陆深,“陆深,我是想说心暖毕竟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看着她,总是不由自主的伤心,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对她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怕你会生气。”
“你高兴就好。”
沈兮露依偎着陆深,笑靥如花,有了陆深的首肯,童心暖就别想在陆家安稳。
“陆深,你对我太好了,我真的太爱你了。”她娇嗔道。
陆深半阖双眸,浓密的长睫却像是生硬的利器,稍稍一颤都带着骇人的锋利。
他攫住了沈兮露的下颚,将她的脸拉近,漂亮粉嫩的唇瓣微微发抖,眼中塞满了不纯粹的爱意。
“记住你的话。”
薄唇微启,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沾着毒,稍有不慎必死无疑。
沈兮露呼吸发闷,下颚也生疼了起来,若非坐着,她发软的双腿肯定在陆深冷冽的目光中跪下。
她明白,如今的陆深,深不可测,危险的可怕,她必须要小心翼翼才行。
……
夜深,童心暖咬着牙,在门廊昏暗的灯光下刷完了
地毯。
她疲倦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满目的白雪皑皑,整颗心也跟着被冰冻起来。
突然,两束远光灯急促的靠近,车子还没停稳就撞上了昂贵的花艺铁门。
咚一声,将寂静的雪夜划了开了一个大口子。
童心暖撑起身体站起来,看到陆深被林枫搀扶下了车,顿时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双腿一瘸一拐的冲向门口。
“陆深,你怎么了?”
看到陆深脸色不对劲,她所有的伪装褪得干干净净,她多么想伸出手去扶陆深,可双手却沾满了脏污和血迹
陆深蹙眉,望了一眼澄目含水的童心暖。
此刻,沈兮露立即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