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略略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调查香水,对许南天没有威胁的话,即便许南天知道了也没事。
眼镜男捏了捏后脖颈,说:“要炼香就要有原料,祁爷接下来可以从人口贩卖的方向着手……”
“祁爷。”
目的已经达到,黎萋萋索性将眼镜男打断,抬手扶着祁枭野肩膀起身,免得她多待一分钟,许南天知道的信息就越多。
“我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是刚刚点心吃多了,我想……去趟卫生间。”
“好。”
祁枭野仰眸,淡看着黎萋萋故作镇定的眉眼,既没有询问也没有为难,出声应允后冲眼镜男轻抬下颌。
“你接着说。”
任务顺利得超出黎萋萋想象,她心底大喜,逃也似的跑出房间,从林柯手里接过手包,往电梯的方向走。
门还没来得及关,房内的眼镜男瞥见,伸长了脖子好心提醒黎萋萋。
“小姐,卫生间在左边过道的尽头,你走错方向了!”
黎萋萋脚心一软,扶着墙差点摔倒。
“是,是吗?呵呵。”
黎萋萋苦哈哈地转身,见众人没反应过来,刚迈出的步子又马上收回,加快了步伐一个箭步冲进电梯。
拼了命地按关门键。
笨拙又滑稽的动作,惹得阿泰和林柯面面相觑,两人同时望向祁枭野,用眼神询问男人要不要把黎萋萋抓回来。
谁知祁枭野压根儿就没看他们,盯着逐渐关上的电梯门,看里面的黎萋萋急得直跺脚,勾着唇笑笑。
“真可爱。”
阿泰/林柯:——?
黎萋萋一路跑至酒会大厅的甜点台,捂着胸口喘了好半天,贼一样的缩着脖子四下环顾。
阿泰没来,林柯也没来,祁枭野就这样……放她走了?
她难以置信地站直了身子,然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胸衣里的录音笔,没了!
黎萋萋快步跑到卫生间,钻进其中一个,拉开礼服搜了半天,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搜了个遍,连录音笔的影子都没找到。
难怪祁枭野从到到尾都这么淡定,他早就猜到了,而且还拿走了她的录音笔!
可他是什么时候把录音笔拿走的?
抱她的时候?还是嗅闻她脖颈的时候?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黎萋萋懊恼极了,抿着唇瘫坐在马桶上。
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就该想到的,祁枭野那么警惕的人,怎么可能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真是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黎萋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没了录音笔,直接告诉许南天——
“祁爷来克那钦,是为了调查一款名叫奈落香的香水。”
呵呵,调查一款香水,黎萋萋扯着唇角不停地苦笑,明明是事实,可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离谱。
许南天会相信才怪!
祁枭野这边已经暴露,拿回录音笔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思来想去,黎萋萋还是决定先去找许南天。
她回到甜品台,围着桌子转了好大一圈,不见许南天的身影,大厅里也没有。
顶层模特表演?黎萋萋看了眼电梯,抬步靠近,被一名侍者拦了下来。
“请问是黎小姐吗?”
“是。”黎萋萋驻足点头。
“这是许先生让我递给你的,他临时有要事处理,让你自己想办法回家。”
黎萋萋接过侍者手里的纸条打开,许南天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
“和祁枭野断干净,马上回家,你和录音笔缺一不可,想救人就别耍花样。”
黎萋萋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手包里。
破镜难重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一样,崩塌之后很难再重建。没有录音笔,许南天是不会相信她的。
黎萋萋转身绕回甜品台,拿了好几块草莓挞,安静地坐在门庭外的台阶上,边吃边欣赏月色笼罩下的雪夜。
漫天星辰如水,乘着扑面而来的风,在耳畔沙沙细响,带来点点雪花,落在黎萋萋的发梢、肩头……
看着看着,头顶多了把黑伞。
黎萋萋扶着台阶仰眸,祁枭野低着头觑她,冲她伸手。
“事情谈完了,走吧。”
黎萋萋没动,努着冻得有些麻木的唇轻“哼”一声,气呼呼地偏过脸。
“谁要和你走?”
祁枭野低低笑了,手掌揉了揉黎萋萋沾染了雪花的脑袋,玩味似的望她。
“黎小姐眼巴巴地坐在门口,难道不是在等我吗?”
黎萋萋垂下眼睫,过了半晌,才声音很低很小心地说:“你能,把录音笔还给我吗?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祁枭野望着她,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