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烈的眼神骤然一变,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起来,他一边给她涂抹伤药,一边又怕她疼的轻轻吹着伤口处,试图减轻她的疼痛感。
处理完她背上的伤,他静静坐在床边,垂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睡颜出神。
半晌,他轻声哀求。
“灵灵,不要把给了我的爱收回去,好不好,我们还有一辈子,我可以用我一辈子来偿还欠你的,你不要离开我。”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的脆弱与痛苦才能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他捧起她的手,将脸埋在她的掌心里。
不一会儿,叶灵掌心全是湿痕。
“对不起,对不起……”
叶灵睡得毫无知觉,时不时会发出一声委屈的抽噎,完全没有到感觉他的悔意。
盛夫人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不停往后倒退的街景,车窗玻璃倒映着她心事重重的面庞。
叶灵无法生育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再加上叶灵和她说的那番话,她对君烈的恨意很深。
其实站在叶灵的角度来想,那天君烈选择先救简云希,而弃她于不顾,让她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漫长又孤独地等待着救援。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撑到救援,
她的未来是一片黑暗,不安与恐惧时刻吞噬着她残存的意识。
换作是她,她也做不到轻易原谅,毕竟生死面前,自己重不重要一看便知。
盛夫人叹了口气,眼看着车子驶入庄园,停在喷泉池前,她拎着包下车。
盛老太太在院子里散步,佣人陪在她身边,看见盛夫人从车里下来,她拄着拐杖等她过来。
“小灵那孩子怎么样,还闹腾吗?”盛老太太问道。
知道叶灵创伤后应激障碍,每晚都要起来惨叫,这么下去,别说她自己身体受不了,就是守着她的盛君烈的身体也会被熬垮。
盛夫人抿了抿唇,暂时没把叶灵不能生育,还闹着要离婚的事情告诉盛老太太。
别看盛老太太吃斋念佛,对子嗣传承还是看得比较重要,要是知道叶灵不能生育,她头一个同意他们离婚。
“还好,君烈请了他的同学来给小灵做了心理疏导,她似乎想开了,昨晚没闹了。”
盛老太太看着她疲惫的神情,“既然她不闹了,你怎么这副表情,他俩是不是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盛夫人欲言又止,“妈,您别问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进去吧,这天
气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是啊,今年冬天就没晴几天,要不是下雨就是下雪,这年头不对,家里也乌烟瘴气的。”盛老太太慢腾腾往别墅里走。
盛夫人说:“好在还有两个懂事的女儿。”
“对了,举办宴会的事,你和君烈商量过没有,家里死气沉沉的,办个宴会热闹热闹。”盛老太太说。
盛夫人想着盛君烈现在也是满头包,她沉吟道:“不用和他商量了,我来操办吧,到时候他和小灵人到就行了。”
“也罢,那你就多费点心,姜栀那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办个宴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给她定下来。”
婆媳俩说着话进了别墅,天边闷雷滚滚,不一会儿一场倾盆大雨就浇了下来,仿佛老天爷都在哭泣。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要停的趋势。
叶灵缓缓睁开眼睛,睡了一天一夜,她浑身发软,背上的伤明显是被人处理过,并不难受。
她目光发直地盯着天花板,想她怎么就活成这个样子了。
如果当年她知道这桩婚姻结了就离不了,她死也不会跟盛君烈结婚,那个人以爱之名,将她当私宠一样囚禁在他
身边。
而她,居然也甘之如饴了这么多年。
不!
她不能再堕落下去,她要离婚,要离开这个伤透心她的男人,她已经不再稀罕他的爱,不想再留在他身边。
胸口有东西往下一滑,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到了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那是盛君烈在北极村买给她的戒指,后来她的手指消肿后,大概连盛君烈自己都忘了这枚戒指的存在,没有让她戴上。
她挣扎着坐起来,抬手一把拽断项链,那枚戒指掉进她掌心里。
男戒戴在盛君烈的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没有摘下来过,其实她每次看到盛君烈戴着那枚戒指,都很想问问他。
他为什么一直戴着,是不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是不是和她做夫妻的感觉其实不坏?
可她不敢张口问,她怕自取其辱。
其实,她洗澡的时候有偷偷戴过这枚戒指,戒圈比她的手指大一圈,根本戴不稳。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不可能,像这枚大了一圈的素戒。
她抓着戒指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向落地窗,屋外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