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烈瞥了她一眼,看她全副武装,只留下一双眼睛,他抬起手来戳了下她的额头。
“外面太冷了,你就别去了,在招待所等我回来。”
叶灵感觉盛君烈这一戳不是戳在她额头上,而是戳在她心上,她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旅游的。“
盛君烈皱眉:“叶灵……”
“既然来了,我和他们就没有任何区别,盛总也不要区别对待。”叶灵打断他的话,弯腰把其中一个竹篓拎起来背上。
盛君烈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叹息一声,“你啊……”
总是不肯示弱,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她也会做到,明明稍微撒个娇就能少吃很多苦头,她却从不。
无论是工作还是婚姻,她永远都是那个把脊背挺得笔直的人,倔强不屈服,让人觉得她并不需要谁,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偏偏也是这一点,该死的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放不下。
叶灵他们这组要去的是董家沟,那边有三家失独老人。当年战乱,他们的儿子都去参了军,后来一个都没回来。
这三家老人也是乡领导最重视的三户人家,年年都会给他们补贴,即便这样,他们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拮据。
积
雪很厚,一脚踩进去陷很深,幸好叶灵穿的是雪地靴,但脚依然被冻得都快木了。
她跟在他们身后,拼命不让自己掉队。
“盛总,前面半山腰那三家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这积雪太厚了,路不好走,叶秘书,你还能坚持吗?”带队的小王在前面喊话。
叶灵说:“我还可以。”
声音都带着喘,盛君烈转过身去,就见她已经把围巾摘了,连帽子都放下来。
乌发红唇,在这冰天雪地里格外招人。
他停下脚步,等她靠近,然后从她背篓里拿走了最沉的一桶油,说:“你走中间,别掉队。”
叶灵肩上一轻,她想去把油桶拿回来,“盛总,我可以。”
盛君烈目光沉沉地盯着她,说:“叶灵,我是人,我的心脏长在左边,你不能让我做到不偏心。”
叶灵一怔。
前面的小王转头喊:“盛总,这里要过河了,桥面结了冰,你们当心点啊。”
叶灵还要说什么,盛君烈已经开始催促她,“走我前面,我看着你,快点,天黑前我们得赶回来。”
叶灵看着他嘴里呵出来的白雾将他整个面容都模糊起来,她的心脏却一下下撞击着胸腔。
她走到盛君
烈前面,踩着小王的脚印往前走,过了桥,他们往山上爬去。
这要是搁在平时,就算负重爬山对叶灵也没多大难度,但是雪地本来就难行,体力消耗得飞快。
她脸颊上的热汗刚淌下来,就被冻成了冰,她边往上爬边喘气,“他们住在半山腰,家里又没个年轻人,一到冬天不就困在家里了,乡领导没想过在交通便利的地方修集居房,把他们接到一起安顿吗?”
这话显然是问小王的。
小王说:“乡领导考虑过,但是他们不愿意,他们一辈子生活在半山腰,已经习惯了,不想挪地方。”
“山里交通不方便,要是大雪封山,他们一个冬天都得被困在山上,万一生病什么的,医生都上不去,这也不是办法。”叶灵说。
“老人都有自己固执的坚持,我们理解不了,要不然你看现在年轻人都跑城里务工,家里留守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
两人说起社会现状,又都沉默了。
他们心中唏嘘,也只能送点米面油,做不了别的,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让人无能为力。
他们歇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上爬。
叶灵脚下突然打滑了一下,整个人都往下滑去,
盛君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两人同时摔在雪地上。
盛君烈手里的油桶顺着斜坡往下滚去。
小王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就见自家老总把叶秘书护在怀里,他的手背被雪地里突起的石头给擦伤了,正汩汩往外冒着血珠。
他连忙往回走,“盛总,叶秘书,你们没事吧?”
叶灵从盛君烈怀里探出脑袋,她的脸很红,忙和小王说:“没事,我刚滑了一下,油滚下去了,我去捡。”
她刚要从盛君烈身上爬起来,就被他按住,“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捡。”
说完,他把竹篓取下来放在平地上,半蹲着身体下山,去捡刚才滚下去的那桶油。
小王傻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说:“盛总,还是我去吧。”
盛君烈头也不回,“你盯着叶秘书,我马上回来。”
叶灵从雪地里站起来,看见他放低上身重心,几乎是滑下去的,姿势很帅,也很飒。
小王偏头看她,就见她一脸迷恋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