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呼,真真吓惨了院中所有人。
“你说什么?外头的人怎么会知道!”韩国公爷一个猛子冲过来,拽住侍卫的领口便开始咆哮。
江南县主狠瞪了眼韩国公爷,拧眉低吼:“还不快把小公爷抬回书房!府医,跟着去!若是煜初今儿有个什么闪失,你们等着受罚罢!”
韩煜初本就是半昏迷的状态,这下直接被一群人簇拥着抬走了,也不知他听见没。
确保韩煜初听不见,那侍卫才开始道出外头发生的事。
“方才盛京中最繁华的回字街上有人打起来了,是因为咱们小公爷产生的争执。晚上在回字街吃喝的人都非富即贵,小的一问,竟是两个官宦人家的公子争执。”
说了半天竟是废话。
护子心切的韩国公爷在侍卫腿上狠踹一脚,怒斥,“废物点心,你倒是说他们在争执什么啊!”
侍卫被踹到地上,这回,嘴上如点了炮仗般迅速:“咱们小公爷向来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可他近些天都没出现过,于是众人议论纷纷。有两人说知道内情,大家就凑上去问。一个说小公爷这些日子都没出门是因为被皇上革职。他办事不利,还敢糊弄皇上,皇上气急了便将他革职。另一个反驳,说不对,小公爷不出门的真实原因是他被戴了绿帽子,憋屈至极,所以不敢出门。许是喝了酒上头,然后……他们二人就因为这事闹起来了,从酒楼打架一直打到街上去,一晚上弄了好大的架势,但凡是在外头玩耍用餐的都知道了!”
江南县主气得呼哧带喘,薄薄的面皮涨了血红。
“到底是哪家的纨绔,竟敢胡乱攀扯我的儿!现在管不得这么多了,赶紧叫人出去把散播谣言的人都给我抓起来,然后澄清!”
侍卫都快哭了:“县主娘娘,没法儿澄清了哇,那人说曾见过小公爷的外室,说沈姑娘是个不安分的,她不仅和小公爷相处,还与炫王常常在一处。那人说沈姑娘与炫王也有关系,便又站出来很多人作证,说他们也见过……这,这么多人证,还怎么澄清?”
众口铄金,既然有这么多‘目击证人’,韩煜初被戴绿帽自然就是不争的事实了。
江南县主一口气没提上来,快要撅过去了。
诚然沈依雪是个不安分的,与李炫有染也是事实,可这都是高门大院里最私密的消息,是万万不可能传到民间的。
她就不信了,这两个人的争执会是个偶然!?
此时,唯一的外人黄毅有些尴尬,真后悔跑出来掺和,现在是走也不成,不走更不成。
他在江南的时候就听说过一些传闻,有关于韩煜初后院之事的。
听说他弄了外室进门,把自己大娘子气得半死,病了好一阵子。
但后头不知因为什么,当初凤头正盛的镇国侯府又攀扯上了他的大娘子,为此江南县主还严惩了这个儿媳,闹得很大。
没想到,真正绿了韩煜初的不是他大娘子,而是那个他深爱着,守护着,排除众议纳进门的外室么。
嚯,这可真是讽刺啊。
江南县主真恨不得出去屠了那些嚼舌根的登徒子,李喜玥也在一旁小声啜泣着,拿着帕子偷偷抹泪,好像想到了以往受的委屈,多难过似的。
江南县主怀疑了一圈,也怀疑不到李喜玥头上去。
在外头散播自己丈夫的传言,让别人都知道她丈夫戴了绿帽子?
不大可能。
眼下再没有对策,一夜之间,韩煜初的‘京城绿帽子王’名号,竟落实了。
众人挪了位置,把昏死过去的周崑和快吓得昏死过去的沈依雪弄回院里去。
韩云霭和她今儿带来的下人都被带到江南县主面前,挨个审问。
韩云霭战战兢兢的,不敢撒谎,只把自己的所见都说了。丫鬟小厮们也一五一十说了。
昨晚是李喜玥与周崑私会,还约了今日晚上见面。
可今儿抓住的却是沈依雪和周崑,他们抓着人的时候,沈依雪还被周崑的胳膊紧紧揽着,两只手被他握着,画面格外香艳。
现在,李喜玥和沈依雪的供词都没有可用价值,只有等周崑醒了,结合他的供词,才能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江南县主烦得要死,狠狠瞪了眼床上昏死过去的周崑。
她这个庶弟简直就是个祸害,从小到大有他准没好事,更何况这厮压根就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哼!
她定要想办法回趟娘家,让父亲考虑一下,偏不把爵位传给他!
这边乱着,那边看管沈依雪的小丫鬟倏然花容失色:“大事不好了,沈姑娘见红了!”
沈依雪虽不足月,但也到了能生产的日子,经过这么一遭恐吓,惊惧不安,提前发动了。
江南县主就是再不愿意,到这个关头上了,也没必要再加害她。
只能喊来稳婆和大夫,为她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