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雪的嘴,真够硬。
李喜玥凉凉的看着她,“沈姨娘不说便罢了,只是不知,这私牢里的刑法你受不受得住啊。”
说着,李喜玥翻开袖口,让伤口赤裸裸呈现在沈依雪面前。
她勾起唇角,眼中迸发出冷意:“想必沈姨娘今日所受刑法,定要比我当初严苛千倍百倍!”
沈依雪双眸打颤,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
她吓得浑身血液冰冷,说不出话了。
其实沈依雪总在心里为自己找借口,她认为李喜玥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家的女儿,且掌管全家,就算真用了私刑,也不可能将她往死了折腾。
这些日子李喜玥卧床修养,想必大半也都是装的。
一定是为了获取韩煜初的同情罢了!
沈依雪完全没什么罪恶感。
直到这些伤疤血淋淋出现在她眼前!
沈依雪为自己盖的那层遮羞布,彻底消失不见了。同时,她也开始真切地害怕起来。
见心锚已经种下,李喜玥阴恻恻看她一眼,便快步离开了。
沈依雪愣在原地脑子疯狂旋转,等她回过神来想求救,哪里还有李喜玥的身影,只剩下黑漆漆望不见头的漆黑长廊!
……
当晚,韩煜初发起了高烧。
他是武将出身,看着高大威猛,实则内里虚弱。江南县主怀他的时候生了大病,险些难产,还落下了病根,再也无法生育。
故而母子二人身体都不好。
书房。
江南县主亲自守在儿子床边,含泪为他擦拭手脚,一点点降温。
韩煜初烧得厉害,开始说胡话了。
魏姨娘和安姨娘守在一旁伺候,递毛巾,换水,伺候汤药,翻身……
这样的场面,安姨娘是不得不来,但魏姨娘还是想在江南县主面前露露面,博得她的好感。
李喜玥从私牢出来后得知韩煜初高烧不醒的消息,
她十分淡定,先回了趟合韵院,吃完宵夜,小憩了半个时辰,才‘一脸担忧’地赶到书房去。
正巧,韩煜初已经转为低烧,书房中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江南县主疲倦起身,雪儿扶着她,心疼道:“县主娘娘真真是舐犊情深。”
安姨娘:“……”
魏姨娘附和:“是啊是啊,县主娘娘真是吾等楷模。今日太辛苦了,赶紧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呢。”
这时,李喜玥掀帘而入。
江南县主见她姗姗来迟,不由得数落道:“玥儿,你身为煜初的正妻,为何现在才来!难道你不知道他病了吗!你是怎么做人妻子的?”
面对这机关炮似的态度,原本还想含蓄一点的李喜玥转了念头,决定直接往她肺管子上戳。
“回母亲,小公爷发烧,儿媳不是不着急,而是沈姨娘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解决,儿媳一直在私牢审讯呢。”
她提到沈依雪,江南县主那口刚顺好的气又乱了。
若不是看在韩煜初刚睡着的份上,江南县主定是要气得大吼大叫的。
她气得沉声道:“你管那个贱人做什么!明日我亲手杀了她便是!”
李喜玥低眉顺眼,抛出炸弹:“母亲,儿媳认为这个沈姨娘不是简单人物。她能勾搭上小公爷,还甘心在外做外室,又怀着孕嫁入国公府为妾,险些将我这个正妻逼死,又逼迫您放低底线不得不让她入府,我认为她不会是一个单纯想要攀附权贵的女人。她入府后,咱们也查过她的底细,可什么都没查到。”
闻言,满腔怒火的江南县主微微眯起眸子。
当初沈依雪有孕入府,为着她腹中之子,江南县主只差人查了她的身世,得知她是个孤女后便没有细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是那贱人的身世有何猜测?”
李喜玥娓娓道来:“倒不是对她的身世有猜测,而是对她腹中孩子的身世有猜测。她既然能勾搭到尊贵的小公爷,难道就勾搭不到其他权贵吗?想必她就是奔着京中富贵的男子而来的,早就目标和打算。盛京中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加上她又专门去勾引权贵,若是咱们随意处置了她,万一她怀着什么了不得人物的孩子,人家若知道了,向咱们讨人,讨子嗣,可怎么办啊,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李喜玥的一番思虑,让江南县主沉默了许久。
她真是很生气,恨不得立马手刃了那个娼妇。可李喜玥说的不无道理,万一因为一个贱人而惹了不该惹的人,怎么办?
大家族能立下基业,每一步都要算准,算稳。
不可出现半分差池。
李喜玥看出她心中所想,又道:“不如咱们等小公爷情况好些,再问一问他之前在外遇见沈依雪的具体细节,也好做个判断出来。沈依雪那边,还得先稳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