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帝拿出镇国侯与西域吐蕃大臣互通往来的证据,怒火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吓得整个朝廷噤若寒蝉。
一时间,盛京官场陷入一场持久的沉默。
嘉元帝当即发落了镇国侯府,势必要肃清对朝廷有异心之徒,也好给不老实的官员打个样。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哪怕是嘉元帝这样的贤明之君,龙颜大怒起来也是血淋淋的。
近几年风头正盛的镇国侯府瞬间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曾经的荣耀和风光也如铁笼中的大火一般,再无可燃之势。
当晚。
长公主府。
一道疾风击破侧门,未等侍卫看清来者,便有一道玄色身影杀进正门。
“堂妹。”
男人低沉的声音倏然出现在顾祈宁的大殿。
正在研制新香粉的顾祈宁一个蹦子从玫瑰椅上窜起来。
“玄凌哥,你怎么来了?你啥时候回京的?父皇可知道?”
看见自家堂哥那张沉静俊朗的脸,顾祈宁吓了一跳。
说到一半,顾祈宁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我真是太久不理外面的事,人都傻了。父皇刚刚发落了镇国侯,他那些叛国通敌的罪证肯定是你从西北带来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定要亲自押送,自然是父皇让你秘密进京。”
顾玄凌点点头,没多说。
顾玄凌从小便跟自己这个身份尊贵的堂妹关系很是亲近,他们两个年岁相仿,曾一同在国子监念书,兴趣相投。这么多年来,也就是他们二人还常常有些联系,顾祈宁跟自己那些皇兄皇弟们都很少来往。
顾玄凌平日里跟顾祈宁相处态度都是十分随意自然的,可不知为何,今天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虽气压很低,但他五官却没什么波澜,似乎是想要做出一派平静的样子来掩饰他内心深处的惊涛骇浪。
顾祈宁是何等聪慧的人,一眼便看出了顾玄凌的不对劲。
她屏退了身边伺候的宫女,亲自为顾玄凌斟了一杯桑葚玫瑰花茶。
“玄凌哥,这桑葚玫瑰花茶有行气解郁,疏肝理气的作用,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喝些这花茶或许能让你心情舒畅一些。”
顾玄凌这才微微回神。
男人捏住茶杯,一饮而尽。
顾祈宁侧目。
嚯,这是真有心事啊?
男人开了金口:“堂妹可知,镇侯府叛国通敌被流放一事,险些牵连了其他人。”
顾祈宁眼波微转。
“有所耳闻。他家二公子先是失踪,最后又死在城门上,似乎还牵连了一户人家,非说他家二公子的死因跟人家有关系。不过外面口风很紧,这事我倒没打听清楚。究竟是牵连了哪户人家?”
顾玄凌捏着茶杯的那只手,隐隐握力。
他艰难开口,“是韩国公府。”
“什么?”
顾祈宁猛地站起来。
李喜玥与她是闺蜜,她自然担忧李喜玥的处境。
顾祈宁也顾不得思索那么多了,炮仗似的连环追问:“是怎么连上关系的?有没有牵连到他们家李大娘子?”
顾玄凌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神色。
“镇国侯夫人说祁二失踪之前跟李大娘子相见,二人去城隍庙找一个老邪僧要了许多男女欢好的迷药。祁二与李大娘子相会之后便失踪了,他们就说是李大娘子害的她儿子失踪。后来还有人在李大娘子的房中搜出了一些证物,但后来这事也不了了之。只是,李大娘子被韩国公府的人关进私牢之中,受尽酷刑。前两天听闻韩国公府有人偷偷去找太医,仿佛家里有人伤的很重。”
顾祈宁猛一拍桌,皇家公主的气魄迸发开来。
“放肆!真是放肆!喜玥根本就不是那种人!他们怎可动私刑,无耻!”
“我要去会会他们!”
……
韩国公府。
听着街头巷尾传来镇国侯府全家被流放岭南的消息,江南县主抱着暖炉,慢悠悠摇晃着摇椅,只觉得快活极了。
“雪儿啊,你说他们家是不是今年没好好去烧香拜佛啊,怎么这么倒霉呢?”
一贯清高的江南县主,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露出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雪儿勾起唇角,不屑道:“他们是惹着不该惹的人了,这是自找苦吃。任凭他是多么厉害的门楣,皇上对他们多么青眼有加,敢跑到县主娘娘您的面前找不痛快,那他们就是在找死!”
江南县主得意的笑了。
她又让雪儿反复描绘了镇国侯夫人穿着囚服被官兵押送的画面。
越听,笑得越开心,脸上的皱纹都挤出来几条。
雪儿在她身边,早早学会了阳奉阴违的那一套。这两日,雪儿前脚给李喜玥送药问候,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