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嘉佑毫不掩饰的怒火,吼的黑袍人一抖,就连屋子里边也霎时没了动静。
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小可汗丢了以后,自家将军心里的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
片刻的寂静过后,呼延嘉佑黑着脸,沉声道,“把这收拾干净了,启程安远县……”
……
初冬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人的脸庞。
“阿嚏!”
顾行苦呵呵的吸了吸鼻子,抬起的双手下意识的跟着晃悠了两下,带动了手中海碗里的水也剧烈晃悠了起来。
啪——
纵使顾行努力了,可水还是不可避免的撒了出来,落在冰冷的地上,就像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一样冰冷。
完了!
平安安稳的扎着马步,手中拿着和顾行一样的东西,见他有水洒出立刻呲牙咧嘴一脸的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下一秒顾言催命的声音便随之传来,“再加一炷香。”
啊!
眼看着顾行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嗑着瓜子、晒着太阳的沈宁抿嘴一笑,继续悠闲的嗑了起来。
“阿行,把千字文带着平安背一遍吧,不要浪费了这时间。”
顾老爷子坐在一旁,见此情形不禁添了一把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顾行瘪着嘴,可身体却很诚实,感受到四肢的酸麻感,吐字也只能从牙缝里出来。
平安则是跟着他的声音,小声的背了起来。
之所以顾老爷子会教他们千字文,完全是因为平安口齿不伶俐,认识的字也不多,索性就将两人分开教学,除了一起教学的兵法,还要抓在平安启蒙。
十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哪里坐的住,于是顾老爷子用了简单粗暴绝对有效的方法——连坐!
把顾行和平安拴在了一起,平安要是背不出来,那便两人一起挨罚。
这不,眼下这马步扎的就是因为昨日平安的千字文写的像狗爬的一样,只为了能早些写完出去玩,于是今天便为此付出了代价。
“呦,小哥俩这是又挨罚了?”
徐婶挎着篮子走了进来,一看见马步扎的稳稳当当的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扎马步的两人被说的齐齐低下头,目光有些闪躲。
沈宁笑了笑没有说话,撂下瓜子起了身,迎上前去,“徐婶又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顾家虽然是筑了高墙,可同徐婶的关系并没有因此而生疏,每日有什么好吃的沈宁都会让顾行给徐家送过去一份。
起初徐婶还怕沈宁他们会嫌弃,不知道回什么好,到现在已经习惯的多做出一些,端来一起吃了。
今日徐婶站在那里却有些局促,手仅仅的攥着篮子,犹豫片刻才开口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孙子。”
“石头?”
沈宁有些错愕道。
石头能出什么事?
一时间顾家的几人,一同看了过来,只有顾老爷子微微低着头,似是在深思些什么。
“是”,说着徐婶伸手将篮子上的盖布给掀开来。
好家伙!
是一条子猪肉。
这么大的一条子少说得四十文钱了!
沈宁知道些徐婶向来节俭,家中很少见荤腥。
这是……有事要求他们?
徐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周围的几人,吞吞吐吐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把手中的篮子递给了沈宁。
“徐婶,有话您就直说。”
沈宁伸手又将篮子给推了出去,摇了摇头,“咱们之间还用得上如此客套不成?”
见沈宁面色诚恳,徐婶这才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我是想让那个石头也跟顾老爷子学字。”
说完以后,徐婶生怕顾家几人拒绝,连忙又把篮子给递了出来,“我听人说,学堂上学都是要给先生束脩的,我们也有。”
只是这话的底气,多少有些不足,她也知道这东西不多。
原来是读书之事,沈宁松了口气,却没有着急应下,而是转身看向了顾老爷子。
这毕竟是顾老爷子在教书,她自然没有逾越的道理。
见沈宁看向自己,顾老爷子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有些犹豫了。
“顾叔,您要是嫌少,我……”
顾老爷子的犹豫,让徐婶一下子慌了神,急忙道。
闻言顾老爷子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老夫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老夫之所学,并不适合科举。”
顾家是将门,从来就没出过读书人,也就是能识字,更多的是兵书军阵之法。
“你若是想要孩子科举为官,老夫只怕是教不了。”
“我不奢求小儿考得什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