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里正这话一出,沈宁二人还没什么反应,姚海山便发出了不赞同的声音,“爹,那块地是出了名的糟,哪能种东西?”
姚海山的话,引得姚里正不满,用烟斗敲着桌子,没好气道,“我能不知道?你且看眼下村里哪还有地?难不成上山?”
一番话怼的姚海山哑口无言,那山上的话,只怕是更为危险了。
“没关系的姚叔,那块地便好。”
眼看父子俩呛了起来,沈宁赶忙开口打着圆场。
左右这地如何对她也不重要,有火种一号在,再糟糕的地她都能给改成沃土不可。
这也是她眼下为何非买地不可得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职业病犯了,看着村里大片大片的田地种着稀稀疏疏的麦子,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去地里看过了,这土质实在是算不上不好,可能是这边作物比较单一,这才土地利用的不太好。
这个季节,虽然种冬小麦有些晚了,但是也还算来的急。
沈宁的态度坚决且有力,顾言的沉默赞同,更是助长其态度。
看似顾言一脸轻松,实则是心中早就无所谓了,种不种的出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宁想种。
“行吧,那块地二十亩十两银子,明日我便去趟衙门,把地契给你取来。”
姚里正话音未落,沈宁就已经把备好的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眼看着银子都上桌了,这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本想再说些什么姚海山也闭上了嘴。
姚里正遣了姚海山带两人去那地里留了一圈,确定位置,这事情才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办妥了买地的事,沈宁从姚里正家出来的步子都轻松了不少,蹦蹦跳跳的。
一回头,就瞧见顾言淡定的跟在她身后,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买地?”
沈宁停下脚步,等顾言靠近以后抬着头问道。
“银子是你赚的,你想怎么花,自然都可以,为何要问?”
顾言的话让沈宁愣了一下。
就顾言这觉悟是多少现代人都很难明白的。
“孺子可教也。”
沈宁狠狠的点着头,心中一堆话精简出来这么一句。
看着沈宁故作老成的背着手点着头,顾言强忍着笑意。
分明年岁不大,却总是这般。
“对了,我昨日听见你在教阿行背书?”
两人走在光秃秃的地头上,一前一后,沈宁四下观察着泥土和地势。
“嗯。”
顾言跟在后边,注意着一边走一边晃悠的沈宁,两手微微伸着,随时准备将人拎起。
“你教的是那本书?”
沈宁想着昨日顾言背的极其流利的那文章,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是出自何处,她虽然没读过古籍,但依着阿行的年岁无非就是一些四书五经罢了。
“纪年春秋”,说完顾言顿了顿怕沈宁不明白,又补充道,“一本兵书。”
他这个担心是很有必要的,沈宁还真不知道他说的这到底是什么,在听到兵书两字的时候,才无语的眨了眨眼。
“他这个年纪读兵书是不是太早了?”
脚下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在狭小的垄上沈宁灵巧的转过身来,思量片刻委婉说道。
顾言点头,但表情为难,“是有些早,但他早便开了蒙,寻常的开蒙书于他而言没有意义。”
沈宁一脸的嫌弃,“那倒是教其他的书啊,开了蒙也不意味着书就可以不读了。”
听了沈宁的话,顾言张了张嘴,有口难言,“书很贵的,便是启蒙书都得三四两银子。”
第一次听到书是很贵的这种说法,让读了一辈子书的沈宁愣在了原地。
前世的她是幸运的,生在了一个有书读的和平国家,深知读书的必要性,书不一定能让人出人头地,但一定是能阔眼界,修养德行。
见沈宁满脸呆愣在那里,顾言叹了口气,“左右阿行也考不了功名了,能识字便好,我记得很多兵书,慢慢交给他就好。”
他又何尝不是读了一辈子书,从幼时的启蒙,到后来的四书五经,再到父亲带着他读的兵书,每一本书他都仔细的收着。
只是……一切都没了。
“那怎么行。”
沈宁语结,“你这是拔苗助长,阿行再怎么乖巧,那也是小孩子,直接读兵书……”
沈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等我一下!”
忽然沈宁想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拍顾言的肩膀,原地就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的。
顾言站在那里,也不敢乱动,知道沈宁是又去施展神通了,唯恐打扰了她,便伸出另一只胳膊将她环绕。
不远处路过的姚小石,本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