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1 / 3)

唐家跟其他两户人家共用一个院子,四周的屋檐围出了个四四方方的小天井,显得院子有些逼仄。北面搭了个石板台子估计是洗衣摘菜的地方,石板上和地上角落里覆盖着青苔,现在干了,但仍看得见青色的痕迹。石板旁边放了个大缸,用木板盖着,像是一般人家用来存水的水缸,不过周围不见水渍,不知是否还在用着。

温惠没踏进过这样的院子,提着裙子,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各处。其他两户人也听到了动静,亦如门外那些人一样,好奇地观察着来人。

“温姑娘,小心台阶。”

温惠不查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差点撞在了梁品的后背上。听他出言提醒才看到唐家门前搁了一块青石板当踏脚石,上面还有些小坑。

“多谢云郎君。”

温惠嘴上道着谢,扫了一眼脚下后目光又转向了别处。她知道唐家条件不好,可怎么连庄子上农户住的地方都比不上?

温惠踏上台阶,跨进门里,一只脚才踏进去就差点没站稳,幸好她伸手扶了下门框。

“姑娘没事吧?”红菱想来搀扶,可门口太小,站不下两个人。

“不碍事。”

唐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前些日子唐平踩在门槛上玩儿把门槛踩坏了,红英就把旧门槛刨了换了个新的,门口这块也挖坏了,本想着闲了的时候就把这块和了泥抹平,可一直没得上空来。”

“红菱,待会儿差个人来帮唐大娘弄了。”

温惠随口吩咐着,她实在想不到,屋子里居然还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她抬头看着屋顶,也有好几个透光处,那可不是嵌在房顶上的透光琉璃,那是一个个破洞啊,若是遇着雨天得漏成什么样子。

“顺便让人把屋顶也给大娘修了。”

唐大娘想推辞,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多谢温姑娘了。”她进了屋向右拐,把来人引到了北侧的屋子里。

“温府昨日找人看了,明日是个下葬的日子,夏日里热确实不能停就了,我就把红英放在了这间不朝阳的屋子里。”

温惠进去就看见了唐平,小小的一个人静静地跪在那里,后面停着一个棺材。

“平儿,快来见过温姑娘。”

唐平听见祖母叫,怯生生地走近。“这是温姑娘,这位是云郎君,这是红菱姑娘。”唐平跟着唐大娘,挨次叫着。

“真是个好孩子。”温惠有些怜惜地摸了摸唐平的头。

唐大娘又找来了三炷香,递给温惠,温惠恭恭敬敬地去给红英上了柱香。上了香,四人退出了东屋,唐大娘搬了张条凳过来,拿了抹布使着劲儿边擦边说:“姑娘郎君坐会儿吧。”

温惠看了眼那张已经看不见木色的凳子,上面泛着油腻腻的光,唐大娘手里的抹布也是灰黑色的,忙推辞道:

“不了大娘,我还要赶着上织坊里看一趟。”

唐大娘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温惠和梁品的白色衣衫没有一丝污渍,又看了自己手里的脏抹布,估摸着这种人家出来的姑娘郎君也不愿意坐她家这细条板凳,不经意间便有些局促地在自己围裙上擦了擦自己拿抹布的手。天旱不好打水,用水也能省则省,看着是脏了些。

“那行,我送你们出去。”

温惠没有注意到唐大娘的情态,但梁品却看在眼里,快要出门时转头对唐大娘说:“大娘,今日温姑娘着实是忙,没时间多坐一会儿,以后得了空再来。还有,温府给的银子记得放好了,问就说只给了办丧事的银钱。”

温惠看了一眼梁品,也明白了他的告诫是什么意思,人多眼杂,保不齐有动歪心思的人,接道:“若大娘又什么难处,来温府找我便是。”

梁品见唐大娘应下,领着温惠并红菱往外走,门口站的都是人,见有人出来了微微站开了些。温惠没想说什么,径直上了马车。

“都说江南富庶,吴州一带更是自古繁华,可今日一见也不尽然,家里如唐大娘一般的在这吴州城里也估计不少吧。”

梁品掀着帘子,看着那片房屋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云某去了唐家有些好奇,想问问温姑娘温家织坊给织工付多少银钱?若只靠唐大娘媳妇在织坊做工,能养活一家人吗?”

温恵回想着方才见着的场面有些出神,唐家几间房子,四面墙加一个顶都在漏风,家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里面最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那架织布机,上面那匹布还没织完,也不知道是唐大娘还是红英织的。她听说红英晚上回去也是织布的,可她日夜操劳,织成了那么多布,却没办法给唐大娘和唐平置办一身像样的衣裳,祖孙俩穿的夏衫袖口领口都是磨烂了的。

她生在温家,从小看着家里人跟银钱打交道,于她而言,只要肯下功夫,就没有赚不到的钱。在她看来农户种庄稼也是一样,只要勤快,就没有地里长不出粮食的道理。所以她极少同情穷人,她认为他们之所以穷,纯粹是因为好吃懒做,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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