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诸葛向柏脸皮一抽，“你不会是想亲自来吧？”
“是，”平阳看向他，目光灼灼，“我必须亲自来。如果此行功成，我就算是一命换了一命，从此……若是墨林接受我，那就皆大欢喜，若是不能，那我……平阳郡主，就不会再缠着他。”
想必，当时候，我也缠不了他了。
诸葛向柏下意识地就要劝阻，然而话还未出口，就见平阳转头看向崖底，“我不信走到了这一步，我还什么都挽回不了。我一定要试一试！”
神色哑然，诸葛向柏长叹口气，“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那我去找村民借绳索工具，多缠几圈，只要你不中毒，想必……也就没事了。”
平阳点了点头，随即深深看了眼那破庙，迈开脚步，离开山上。
回到院中，侍卫已经备好方才，村民送来了不少水果，都摆在屋中。
墨林撑着拐杖低头，有些疑惑，“他们为何要送这些东西？”
侍卫今日心不在焉，看了他一眼，道：“他们心情好吧。”
胡说八道。
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墨林皱起眉头，正要再问，侍卫却突然支起了身体，恭敬道：“郡主。”
“嗯。”
平阳行至门前，转头望向墨林。
夕
阳西下，黄昏的光朦朦胧胧照在她身上，她额角的伤好了很多，面上甚至还带着微笑，似乎心情很好。
“墨林，”她说，“我来找你说说话，你想听吗？”
“夜已深了，郡主还是请回吧。”
一开口，墨林便泼了她一盆冷水。
可他的手却握紧了拐杖，昨日诸葛向柏的话在脑海中不停盘桓，可他的心还是没有办法定下来。
或许诸葛向柏说得没错，他的确不够勇敢，可是面对心爱之人，谁又敢说自己一定信心百倍？
然而这次，平阳的表情却同前几日大不一样。
她并未露出任何受伤之色，虽然还是有了一怔，可再看墨林的眼中，却带上几分说不出无奈与释然。
“你还是如此的坚决，倒也算是从一而终，想来这么多年，我的死缠难打、任性恣意对你来说，实在是糟糕透顶了吧？”
不，并非如此。
墨林垂下眼帘，他很喜欢平阳依赖自己的模样，这样的被依靠感似乎也隐晦得像是偷吻般，令人着迷。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平阳若无其事，她直接走了进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就坐在椅子上注视着他，一直注视了很久。
月光一点点往上
抬，墨林那冷漠而古板的脸色看起来越发不近人情，平阳回思过往，忽然发现这样的脸色其实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一种存在于他们之间，再简单明了不过的拒绝。
拒绝交谈，拒绝靠近，拒绝麻烦。
心口猛烈地刺痛，平阳几乎要握不住茶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自嘲般道：“你向来如此，连拒绝也显得这样一丝不苟，把自己当成毕恭毕敬的下人，同我划开距离，好像我的存在如瘟疫般让你感到不适。”
墨林用力地握住了拳头，指甲刺痛掌心。
“也是，我自小活得光明磊落，皇祖母宠爱，皇伯父关心，连抗旨不尊都不敢有人置喙，养成了这样娇惯的性子。所以，尽管你拒绝了很多次，我依旧觉得，我适合你，你终有一日会鼓起勇气冲破身份界限，愿意同我在一起……是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你。”
她的剖析平静而苍白，仿佛浅酣之后神游天外，声音变得柔软而陌生。
墨林微觉不对，难道是始终没有取得解药，她，终于要放弃了吗？
想到这里，墨林竟无意识地失了失神，心里没有觉得轻松，反倒一径往下沉去。
“这么多年的纠缠，到了这种
时候都让你过得沉重不堪，真是抱歉。”平阳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但是，我依旧喜欢你。”
墨林一怔。
平阳低头，额头抵着他的发髻，眼泪落入黑暗，“墨林，我知道我任性、冲动，可我就是喜欢你。从前我还在王府的时候，父亲离世，景辰变得孤僻而冷漠，我一个人……一个人总是要强颜欢笑，才能维持住王府最基本的体面。”
“可是景辰的病时轻时重，我甚至会觉得……我和我们姐弟不跟父亲一起死呢？这样就再也不会受这罪了。”
墨林脸色微变，“郡主……”
“你不要说，听我说好吗？”平阳伸手捂住他的嘴，将眼泪逼回眸中，又起身低头，对着墨林那双深邃的眼轻轻一笑，“是你救了我。”
墨林：“……”
“是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救了我，不离不弃地跟在我跟景辰身边，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是你一直在支持我，才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