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有些自以为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帜,其实就是自己懦弱无能,敢做不敢当,人家女孩儿都敢断了后路豁出去拼一场,他自己就跟个闷葫芦似的装腔作势、拿腔拿调,老夫平生就看不起这种人!不吃了!晦气。”
把筷子一丢,诸葛向柏抄起酒壶,直接离开了房间。
云霓裳心下一慌,忙追过去,“神医!神医……”
墨林停在原地,脸色泛着死灰色的白,他抬起手,按住身上的伤口,哑然苦笑。
“可我一个将死之人,又何来后路可以断,还有什么可以豁出去呢?”
来到村落之前,他不是没有过期待,他费尽全力靠着拐杖站起来,难道就是为了站起来等死吗?
不是的。
可是呆了这么大半个月了,他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墨林是习武之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他就再也见不到平阳了,难道还要在最后一个月时间中,给她虚无的希望吗?
那只会让人更加绝望而已。
他转过身,默默地回到床上,拐杖落在地上,他闭上眼,神色黯然。
诸葛向柏被那榆木疙瘩气得头昏脑涨,
几次都恨不得直接用针往墨林头上扎一针,幸而最后被他自己的大夫本性给按下了。
但他仍旧是气不过,转头就见自己满腔怨愤直接写信发给了呼和麟。
呼和麟尚存爱美之心,打开信封一看,还以为自己能够看见久别重逢的关怀问候呢,不想却瞧见自己曾经心仪的姑娘被人这样苛待,当即气了个倒仰。
恰逢此刻大周内乱,云景辰形势不妙,呼和麟二话没说,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夹在伪造的陈情书一并送了出去。
待云景辰接到折子的时候,盯着那折子里的“肆意打骂”、“言行粗鄙”、“为非作歹”几个词来回扫视,愣是没有办法将它们同墨林挂上钩。
因此心里竟没有愤怒,反倒有一种深深的疑惑。
回到王府,云景辰还将信件交给了白昭昭,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认真道:“墨林除非是疯了,否则绝对不可能这么对待平阳,莫非这呼和麟还想挑拨离间,觊觎平阳?”
白昭昭差点给他逗乐了,忍不住把信摊开,点着信面说:“这信看着玄乎,但大体是说墨林跟平阳的关系怕是有些僵。”
撇开多余的形容,这信最终
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云景辰近来本就心不在焉,这信倒是让他有了地方凝聚心神,忍不住伸手揉了下眉心道:“墨林性格倔强,自小就是作为侍卫培养长大,又素来行事周全,他所想所思……我大约能够猜到几分。”
不用说他,白昭昭也能猜到几分。
只怕平阳自己也知道,是以平阳也并没有计较,只是旁人见着难免憋屈。
“天高皇帝远,我们一时半会也管不了他们,”白昭昭语重心长,“林铮他们出去了,可是睿王一事,许多将领都饱受争议,黄山屡屡召你入宫,怕是要重用吧?”
从前这些事情白昭昭知道得并不清楚,可她本就聪明伶俐,这几日又有白枭在旁边分析,很快就将朝堂形势弄明白了个七八分。
天子如今不过是强撑稳重,自太后离京之后,他心神已是饱受冲击,如今朝局还未稳固,在文武百官面前态度气势都异常严苛冰冷,以此掩盖自己的虚弱。
但这种情况坚持不了多久。
只等朝局暂且稳固,天子只怕很快就会退下去,继而让太子继续监国理政。但如要辅助年轻的太子成功压制住那一般老臣,必然需要强大
的实力。
天子有意培养云景辰与太子同气连枝,如此方能稳定大周。
也是因此,有关于对云景辰的弹劾之事,天子才会让云景辰旁听。云景辰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看得出来,天子需要休息,因此也在尽快适应朝局。
那封血书,其实就是云景辰派人传话求助所得。
云景辰将信折上,至少他们现在都递到了地方,解药能否找到也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自己急不来。
他如今要做的,是稳固这险些被云鸿涛跟自己彻底搅浑的大局,这是他的责任。
“从明日开始,我会开始正式上朝,”云景辰抬起头,望向白昭昭,“这几个月,都会很忙。”
白昭昭笑了一笑,“你不会觉得,只有你忙吧?”
云景辰挑眉,“嗯?”
“你可有去如今临安的大街小巷之上看过?”白昭昭站起身,来到窗边,窗外已有雪花纷飞,冬日已经来临,“寒冬腊月,往年这个时候,京城之中的百姓桌子上只怕没有多少鱼吧?”
雪花飘了进来,云景辰思及早膳,心下微疑,“我知道市面上现在的菜品都经过改良,你也是功不可没,前些时候户部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