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皇帝竟然还敢用他,而且这么快,林铮反而有些局促,“这,不知是哪些漏洞?”
“这种事咱家哪知道啊,不过皇上的意思都摆在这儿了,将军也不要过于担心,总归是请诸位过去坐镇,压压乱子。等乱子过去了,该怎么,还怎么。”
齐林暗示地眨了下眼,林铮脸上泛红,终于放心下来。
皇上敢用他,那就说明,朝廷对宣城王府的调查与弹劾已经快要结束了,云景辰是彻底安全了。
“还有一件事呢,”齐林想了想道,“那反王已经疯了,也就这两天的时间,就要收拾着挪出京城。还请两位转告王爷,若是要再见他,也就这两日了,若是不愿意……好歹进宫去瞧瞧皇上才是。”
齐林叹了口气,“圣上这次也很是损累,这两日还是太子帮着监国理政。这心啊,难受着呢。”
既是为了云鸿涛难受,也是为了云景辰难受。
他又何曾想到,云景辰竟然还真的有对付他的念头呢?
廊下一阵沉默,齐林没有久留,又叮嘱了几句,态度俱是和蔼平静,没过多久便又离开了王府。
他本想去看看云景辰,可云景辰已经数日困在房中,不知
在想些什么,连墨恒都没怎么见,齐林只能离开。
不过今日齐林传了话,可见天子已经等不及了,而且那云鸿涛也就这两日挪出京城,便是不知道要去到哪个荒郊野岭,即便赐死也不可能葬入皇陵了。
两人忙去后面通报。
房间之外并无别个,房间之中鸦雀无声。
墨恒在外等了片刻没见动静,还以为他们不会回话了,同林铮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就要离开。
谁知就在此时,那门却突然打开了。
两人惊喜回头,就见白昭昭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微微带着几分疲惫,眼神中更藏黯然,气色也不怎么好,就像在黑暗中待了太久,有些苍白。
可她的声音却很平静有力,“墨恒,套车吧,他要入宫拜见圣上。”
墨恒呆了呆,而后连连点头,“好好,属下等会就去准备!”
“那天牢那儿呢?”林铮问。
“天牢那里,待他入宫之后再说。”
白昭昭将门彻底打开,阳光滑了进去,照亮地上四处散落的纸张,以及一个沉默的背影,“我去厨房做点吃食,两位有事,直接进去便是。”
云景辰仰头注视着墙上的画,那是一幅万里边城图,是云千
帆镇守的防线。
林铮与墨恒走了进来,过了许久,他才回过头。
“我们带回京的人,都散了吗?”
林铮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回王爷,都在呢。不过都驻扎在城外,由禁军派人接管过去了。”
这也是理所应当。
云景辰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脸色苍白,这短暂数日,他像是被人打碎筋骨重新拼凑,将过往记忆细致而缓慢地梳理了一遍。
那些记忆伴随着虚假与谎言,黑白颠倒,愚昧可笑。
他睁大了眼睛,从皇宫出来之时,只觉浑身都是黏稠的鲜血,只能靠着一个肩膀哽咽。
而今宣城军的确还伴随着流言蜚语,但至少却保住了最后的颜面。皇帝所作所为捏不出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感念他的仁慈。
“那就让禁军看着吧,”事已至此,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是明了,云景辰无法执迷不悟,再多的猜忌只能显得自己无能,“如果皇上要对付我,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林铮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很痛快地交出了兵权。
云景辰坐回窗前榻上,他仰着头,唇角似乎都生出了胡须,眼神中带着说不出的疲惫,“这几日有什么消息吗?
”
墨恒早已准备好了,那些消息他都已经牢记在心,唯恐皇帝会用谁留个把柄来。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墨恒发现似乎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帝根本没有派人来宣城王府,凡上了刑部及大理寺名单之人,杀的杀、发配的发配,即便是留下了人,也是为奴为婢终身监禁。
这些消息一股脑儿涌出来,云景辰揉着眉心思索片刻才拟出头绪来,过了片刻道:“宣城王府与睿王府本就关系亲密,这件事既有天子做主,我们静观其变就是。林铮。”
“末将在。”林铮低头。
“天子既有意起复,你等只管听命行事便是。”说完,云景辰深吸口气,“没别的事了,让下人送热水过来,本王要沐浴。”
他要入宫,去解开最后一个疑惑。
“是,王爷。”
白昭昭去了厨房。
厨房之中已经数日未曾开过火了,厨娘们还现在宣城军有可能叛乱的可怕故事之中凄惶不安,看见白昭昭进去之后也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才跳起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