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明白吗?”
秦萱深吸口气,“我问你,当年你为何不对天子请求赐婚?”
云鸿涛一个激灵,“我……因为那时候,父皇已经定下了他,所以……”
“当时并未有赐婚圣旨,”再忆当年失落,秦萱此刻异常坦然,“你连造反都敢,怎么,当初就不敢对天子说出自己的心意?我来告诉你,因为你懦弱!你根本就不敢,你连提亲的勇气都没有!”
云鸿涛愣住,有些恼羞,“这些都是他对你说的是不是?当年云不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
“所以当年你不敢?现在你也只敢利用小辈,利用皇上的‘仁义’来抨击仁义。这样说来,你也知道皇上是仁义之君?”
清冷冷一声质问,把云鸿涛接下来的话蓦地堵住。他恍惚了一下,忽而发现,自己竟找不到话反驳。
他带来宫妃威胁,利用云景辰,底气是什么?
不就是皇帝的仁义,是他的心软?
“可是,你喜欢的,是我。”云鸿涛争辩道。
“早就不
是了!”秦萱义正辞严,目光犹如一把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身上,“云鸿涛,你身为当朝王侯,受万民奉养,不曾想着做天下表率,却想着祸乱朝纲!这样的卑鄙无耻、自私自利之辈,配不上本宫!”
回音震荡,动魄惊心。
云鸿涛立在原地,望着秦萱,脸色白得吓人。
“你今日所作所为,让我,我的孩子都会被天下人质疑,你这是在害我!你凭什么说喜欢我?你不过是因为当年太过怯懦,事后又不敢承认,所以拿我做筏子,本宫看不起你。”
事过多年,人都是会变的。
可云鸿涛变得让人低劣了,秦萱愤怒道:“老宣城王为国尽忠,不曾死在沙场,却死在你的胆怯之中,本宫觉得不值!云景辰尊你如父,你却挑拨离间害他身亡,本宫觉得痛恨!”
“还有当年的宣城王军,一生为了驱逐鞑虏厮杀,何等慷慨大义,却被你拉入泥潭,让他们背上污名,更让他们的族人蒙羞。利用他们的一腔热血与忠诚,达成自己的私利,本宫
更是觉得不齿!”
一声声,一句句。
宛若一个个巴掌,打得云鸿涛晕头转向。
“皇上乃是仁君,更是本宫心中唯一的夫君,是我一心一意对待的枕边人,是我同生共死的结发之人!”
秦萱怒指云鸿涛,“而你,你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早就将你身为王室的尊严体统踩在脚下,你不配王爷,更不配站在清风殿!”
“为皇帝者,必要护佑天下苍生!可你祸乱朝纲,针对皇上,残害无辜,恐怕当年猎场刺杀也是你所为吧?破坏两国邦交,就是意图使天下大乱!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当皇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云鸿涛心口死死揪紧,被那近乎凄厉的怒斥惊得后退,几乎站立不住。
清风殿内外,凑近的将士有些呆愣,将信将疑地看向身边人。
“所、所以……”
云鸿涛对上那高傲冰冷的目光,一贯柔善的女子,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一面,几乎将他踩在脚底。
“难道,这么多年,”他声若泣血,“只有我一个人还沉醉在
年少的一场梦里吗?”
云不凡皱眉,拉着秦萱往后退。
就在这时,云鸿涛突然大吼一声,“我不信,我不信!是他蛊惑你的,是他!”
他捡起长刀,发了疯似的朝着他们砍了过去。
秦萱回过神发现云鸿涛情况不对,顺手拿起旁边的奏折,狠狠朝着云鸿涛砸过去!
奏折拍击脸孔,云鸿涛激动的身体下意识偏了一偏,而后脚下猛地一震。
轰隆一声!
巨大的动静让清风殿整个晃了一下,宛若地动一般,所有人都愣住了。
自古传言,只有天罚不公,才有地动。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众将心下一怵,难道……是老天爷在警告他们?
云鸿涛也呆住了,他回过头,下意识地望向外面,不想一道身影却突然出现在门前。
“四皇叔。”
一步迈入清风殿,云景辰手握长枪,眼神冰冷刺骨,“你还活着……很好。”
众人愣住,云不凡盯着那面孔,近乎热泪盈眶,“景辰,好孩子,你还活着……”
云景辰闻言抬头,看着帝后憔
悴又惊喜的面容,心下百感交集。
“皇伯父,皇伯母。”他哑声说:“景辰不孝,来迟了。”
赫然出现的人,让整个清风殿都陷入诡异的寂静。
惊天动地的震荡本就叫人心慌意乱,如今云景辰神出鬼没地出现,守在外间的将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瞬间卸了武器,压着肩膀死死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