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凡气得倒仰,当初云霓裳和亲分明就是她自己愿意,自己与太后私底下难道不曾劝过吗?
他甚至对云景辰说过,大不了就打仗,可是之后的事情云鸿涛跟诸大臣分明就是知道的,如今却如此黑白颠倒。
“云不凡!”云鸿涛看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忽然一把抓过旁边的弓箭,猛然拉开对准了皇帝,“臣弟曾经十分敬重淤泥,谁知你如此假仁假义恶毒不堪,今日我便要大义灭亲,让你恶有恶报!”
禁军统领大惊,齐瑞更是一步拦在了云不凡面前,怒斥道:“云鸿涛你不要胡言乱语,分明就是你私心谋反,你利用了宣城王一家、啊!”
话音未落,云鸿涛眼色一寒,手指顿时一松。
长箭如电,一瞬扎入齐瑞心口,断了他的气机!
“齐瑞?!”皇帝变色,眼前几乎一黑。
齐瑞缓缓到底,最后仍就试图回头看眼皇帝,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眼中瞬间失去了光彩。
云鸿涛却猝然冷笑,“果然是一丘之貉,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人。你是个
利欲熏心之辈,你的狗奴才也是如此。”
“皇位?本王根本不稀罕!我今日大义灭亲,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过是因为你不仁不义!”云鸿涛看眼众人,高声说:“本王在此发誓,绝不会伤害无辜,也会善待后宫所有人,保大家一世平安。”
“哪怕是这皇帝的位置,本王也可以不坐,我云鸿涛仰不愧天,只要这狗皇帝能够承认自己的罪行,还宣城王府一家尊荣与清白!”
他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的模样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否则,这皇宫里的所有人都要给皇帝陪葬!”
皇位。
这是普天之下所有人公认的最大权力宝座,云鸿涛若真敢承诺,谁人能不敬佩?
可皇帝却冷笑了,若是自己倒下,太子“意外丧生”,云景辰又亡故,这满朝往后,除了他又有谁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他定了定心神,不愿让云鸿涛继续蒙骗众人,可就在这时,他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群女眷。
“皇上!”贵妃扑倒在地,目带泪光地望着他。
宫中嫔妃被侍卫推上前来,那
些曾经体面风光的女子,此刻却显得狼狈不堪。
皇帝嘴角一颤,死死瞪向云鸿涛。云鸿涛嘴角一勾,“我看你怎么选。”
你不是仁义吗?那就选啊!
“这是威胁?”禁军统领大怒。
皇帝按住他的胳膊,看看四周。
宣城军旧部围住了他,睿王府兵虎视眈眈,那一双双愤恨贪婪的目光让他如临深渊。
他深吸口气,在云鸿涛的注视下,沉声道:“你不过就是想让朕死,朕有何惧?但云鸿涛,你故作姿态扰乱视听,究竟意欲何为?”
想以正义之师夺得皇位吗?可谋逆犯上何来正义?
“这么多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不过是为了兄弟报仇而已。”云鸿涛目光一闪,“不过,你到底是大周的皇帝,本王也不愿意损了我皇室的体面。你若愿意,我给你留一个全尸,你便去那宫殿中自尽,去向老五,向他景辰,向他们一家赎罪吧。”
他扔下弓箭,指向清风殿。
身后旧部气愤不已,可这到底是皇帝,是天子,他们虽然心中恨怒交加,却也不愿意驳了
云鸿涛的面子,只能咬牙点头。
“皇上!”禁军统领着急,“您不能去,末将拼死也会护送您离开,您……”
“你就在这里,”云不凡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只想知道云鸿涛到底是为了什么,“别忘了,大周还有太子。”
禁军统领心下一痛。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转身,长袍掠过地面,径自朝着清风殿而去。
众人冷着脸,贵妃等人看着这一幕,蓦地嚎啕大哭,“皇上!”
皇帝是真正的仁义之君,后宫之人这么多年活得平静和睦,从未有过什么乱子,她们对皇帝又何尝不感激倾慕?
如今,却是要看着那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末途,身败名裂了。
“乱臣贼子!”妃嫔泣不成声,“都是谋反叛乱的乱臣贼子!”
清风殿外,死伤无数。
惨烈的尸体堆满了台阶,云不凡走过台阶,脸上已经恢复了镇定从容。直至入了寝殿,他仍是自行坐到了龙案后,仿佛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帝王。
云鸿涛看他那模样,只觉做作,冷笑道:“事已至此,你还把
自己当成天子,真是可笑。”
“可笑的是你。”云不凡捏着手边一道奏折,茶杯还暖着,齐瑞留下的体温仍在,“你先害死五弟,如今又害死他的儿子,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如今还要用这样荒唐可笑的罪名谋害我,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