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杀手故意用羽林卫的名义动手,逼得我们杀出城门,又在路上设伏,他们想干什么?”林铮到底身为将领多年,这一点敏锐度还是能有的,“这群人是想逼我们造反?”
挑拨离间,逼上梁山。
他们不是皇帝的人,还有可能是皇帝的敌人!
再联想到卢之翰的口供,羽林卫的救援,林铮陡然倒吸口凉气,“难道这么多年,我们得到的消息竟然都是假的?这……”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多年,幕后之人若有这样的能力,实在太过令人心惊胆寒!
“末将斗胆问王爷,您出行的路线究竟告诉过谁?”
羽林卫也品出了几分诡秘的味道,加之方言之前言之凿凿,非要按云景辰一个“拥兵自重”的帽子,羽林卫心下悚然。
但他所想的却并不是老王爷,而是担心有人故意挑拨离间,是想祸乱大周!挑起内乱!
云景辰看着他,却沉声道:“这次出行,我一路隐秘,绝没有告诉外人过。方言是你羽林卫的人,他知道路线。”
“方言知道的只是这次的路线,但之前王爷被刺杀,老王爷逝世之过被人推到皇
帝身上,甚至将这件事灌输给了宣城军旧部,却不是方言可以办到的。”
此话一出,羽林卫顿时惊了,“老王爷逝世跟皇帝有什么关系?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林铮昨日听到这话,大概会严词厉色地反驳一番,但此刻却不出声了。
他看着卢之翰,卢之翰也在看着他。
“王爷,你不是还告诉了接应的人吗?”卢之翰哑声,“林铮,你在枣家庄,不也遇刺了吗?”
两件事同时发生,难道就是巧合?
当然不可能!
林铮脸色煞白,“不对!王爷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外人!”
“也未必就是‘外人’,”白昭昭目光一闪,“就连羽林卫内部都能出问题,林将军,请恕昭昭直言,你的人中,也未必都是值得信任的。”
云景辰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在羽林卫震惊的目光中很快平静下来,望向林铮,“林铮,你不妨将我出行之事告诉给了谁都列出来,或许能有答案。”
林铮是个将才,但绝对不是个智者。
他心急如焚,只怕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下意识地辩解道:“我怎么可能会泄露王爷的事,再说
这些事情出了我宣城军旧部亲信,就只告诉给了睿王殿下!难道睿王还能……害……”
声音缓缓地停住,林铮睁大了眼睛。
帐中一片死寂,众人鸦雀无声。卢之翰捂住伤口,蹭地站了起来,“你说谁?”
云景辰握着椅子扶手的人几乎冒出青筋,然而脸上,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有一种近乎苦涩的失落,“林铮!你确定,只有他吗?”
“睿王,云鸿涛?”白昭昭记得这人,跟云景辰的关系极好,“难道这么多年给你们传递老王爷消息的人,也是他吗?”
她望着云景辰,忽然发现,云景辰面上的不可置信与失落,与昨夜何其想象。
白昭昭心下一沉。
难道,景辰昨日就想到了这里,所以情绪才会那么得低落?
羽林卫起初怀疑的只是外族在扰乱朝纲,如今突然冒出个睿王云鸿涛,脸都青了。
云鸿涛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甚至可能,此时此刻就在御书房,在皇帝的身边。
云景辰缓慢地站了起来,他盯着林铮,让林铮也后知后觉地寒毛倒竖。
云鸿涛。
这么多年,一直为他们传递消息
的就是云鸿涛。
知道云景辰去向的人,也只有云鸿涛!
“可是,不可能啊,为什么?”林铮睁大眼睛,“睿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本就是超一品王侯,更是天子兄弟,这些年天子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当初老王爷去世之后,睿王隐居王府,皇帝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些连来,虽然他们对皇帝已经生出许多芥蒂,但平心而论,皇帝对那睿王云鸿涛可从来没有任何的打压。
云景辰也想不通。
他想了两天,始终都想不通。
从昨日开始,甚至更早,从卢之翰出现在他面前,乃至于当初猎场围杀一事开始,云景辰就发现了自己对皇帝的认知有很多矛盾之处。
直至到了枣家庄,云景辰才终于在百般不愿中将目光投向了云鸿涛!
这些年皇帝待他的好已经在无形中被扭曲,他对天子的排斥与抵触早就根深蒂固,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一时也难以转变心态。
可是云鸿涛不一样,这些年,他一直对云鸿涛真心相待!在他看来,整个皇室之中,也唯有云鸿涛待自己最为真诚!
如果这一切都是云鸿
涛,那么当他派人一边暗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