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眼莲心,这姑娘已经跪在毯子上给莲翘擦血了,那两只脚根本站不起来,比自己还要难受。
莲翘脸色苍白,她的小腹上被划了一刀,再深几分,保不齐就能要命。
白昭昭在抖,逃命的亢奋,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那被设计的痛恨、这一路的牺牲,都让她止不住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外头又传来了马鸣,白昭昭才稍稍平静下来。
林铮回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对失神的莲心道:“你在这里照顾莲翘,我过去看看,不用跟了,这里很安全。”
莲心本要起来,闻言又坐回去,继续发呆。
她还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了。
白昭昭也是这么以为的,她除了帐篷,嗅到了空气中的马粪味与汗味,巡逻的将士看向她,眼里没有丝毫杀意。
她定了定神,这才转身去向中军大帐。
帐中都是男子,军医包扎的速度显然比白昭昭要麻利很多,除了林铮,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坐在椅子上,勉强可以站立了。
而云景辰就坐在了头把交椅上,看起来比谁都镇定,只是脸色难看得很。
白昭昭掀帘进去,众人看了她一眼,也没力气说什么了。
“昭昭
。”云景辰抬头,紧绷的心却一下缓和了,看着她身上的血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白昭昭掌心很冷,她握住云景辰,像是终于握住了安全感,声音一哑,“是莲翘的血,她伤得很重。”
云景辰点头,“你放心,我还带了些药,等会让人给她送去。”
“嗯。”
交谈声缓慢驱散疲惫,云景辰随即让白昭昭在旁坐下,望向已经包扎好的林铮,“情况如何?”
林铮握拳,“都死了,这群死士倒不愧是死士,老子还没动手,他们就直接自尽了。”
“那个方言也是?”卢之翰问。
“他要是活着,早就被我提过来了,用得着你问?”林铮白了他一眼。
可惜了。
众人沉默下来,不过须臾,帘帐再度被打开,一身黑衣的羽林卫领头走了进来。
他看眼众人,众人也下意识地望向他,气氛颇有几分诡异。
领头知道情况紧急,也不寒暄,上前便道:“王爷,您可有受伤?”
这满帐子的人,都不如云景辰一条命重。
云景辰肌肉还是紧绷的,他摇了摇头,打量着面前之人,“你说那个方言是内鬼,羽林卫乃是天子亲信,竟然也能混
进去内鬼?”
这太不可思议了。
若不是看见了方甲的尸体,就连领头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脸色凝重,“此事的确骇人,末将已经派人将此事快马加鞭传回京城,只要皇上知道情况,必会立刻让人调查那方言的身世过往,查清底细。”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白昭昭问。
领头看眼白昭昭,眼里划过疑惑,却没多问,而是道:“我们一直都是奉命保护王爷,只不过中途也遇到了几次杀手,跟丢了王爷,确认王爷到了枣家庄才联络上的。”
“当初皇上就说,若遇凶险不必耽搁,即刻带您回京。方甲大人本是为此入了枣家庄,可不知道为什么,之后迟迟没有出现……”
这些话同方甲所言都能对得上。
?? 若是他们想要杀人,方才包抄时众人必死无疑,云景辰心下莫名庆幸,所以,不是皇伯父。
众人或多或少都暂时放下了心,就连林铮都没有再说什么了。
云景辰让人搬了个椅子请他坐下,而后才问:“你说你们遇见了刺客,是在何处?”
领头知道云景辰的态度缓和,也放心道:“王爷还记得自己在潘县之前见过难民吧?”
“难民?”
众人心下一动,忽而想起离开潘县之后的刺杀,羽林卫并未出现,“你们是在潘县遇到刺杀?”
“不错,”领头人也没有心思喝茶,他思及目前情况,神色始终无法放松,“请恕末将冒犯,王爷当日就不该出现在难民之前,目标太大。”
众人:“……”
领头人是羽林卫,皇帝的心腹,平日只对皇帝负责,职位等级虽然不高,但是却有一道特殊的生杀大权——只要皇帝允许,他们可以有错杀的权利。
他叹了口气,“当日王爷露出痕迹,我们就发现有人跟上王爷。为保万全,我们便派人私下调查,谁知这群死士先行反应过来,竟对我们下手。我们虽然将他们打退几次,但方甲大人也着急了,想在潘县就带王爷回去。”
“但是你们没有,”云景辰忽然想到了什么,“潘县那几个贪污救灾粮的贪官跟奸商,在我们前脚刚离开就被皇上下令处决,也是你们做的?”
“是。”领头人道:“这群领头人中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