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莲心端着饭碗上来,“白将军,马车走了半日,王妃也该吃些东西了,您把这面条端上去吧。”
白枭下意识点了点头,就要伸手去拿那碗的时候,动作突然顿住,疑惑道:“我去?”
之前不都是你自己去的吗?
莲心有些脸红,“白将军毕竟是王妃的父亲,您去比较合适。”她说着,用力朝着那边努了努嘴。
却见夜幕降临,火堆映照出两张几乎毫无距离的面孔,白昭昭靠着云景辰肩膀肩膀直颤,“哎呀”一声似乎想要将人推开,可下一瞬又凑到了一起。
那交握的十指始终不曾分开,旁若无人,笑语频传。
那氛围中压根挤不进第三人,莲心怕自己过去扰了他们的兴致。
白枭眼皮微抽,把手背到身后,忽然一指,“老卢啊,不如你过去吧。”
“你别开玩笑了。”卢之翰苦笑。
他现在自己还有问题没有厘清呢,这时候上去再让云景辰想到老宣城王的事情,那不是泼冷水吗?
“那就墨恒,”白枭轻咳,“墨恒,去给你家主子送吃的去。”
话音刚落,云景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娘子你手好冷,我给你暖暖。”
“哎呀,你手
比我还冷呢,”又听白昭昭说,“放我袖子里来……”
墨恒眼皮一抽,眼看那两人蜜里调油似的,周遭侍卫隔得十几米远,一个个看天看地看星星,就是不好意思去看他们,自己凑上去像什么话?
再说了,他白天赶马车的时候已经听了一路,很辛苦了好不好?
能不能让他休息一下!
“还是您去吧,”墨恒隔着五步远,分外敬重地说,“属下的任务是保护众人安全,实在不好分心。”
“这里又没有危险,”白枭牙酸,“别磨蹭,赶紧把面送过去!”
再不送过去,他看那两人保不齐就要亲到一起了。
没办法,最终还是让白枭过去。
没关系,众人想,只要再过两天就习惯了,眼看距离枣家庄只有四天的路程,他们总不至于会忘记自己的大事吧?
然而次日,不想情况却越发“严重”了些。
天还未亮,那宽敞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了动静,窸窸窣窣的交谈与笑声在静谧中放大,猝不及防闯入众人耳中。
晨光熹微,白昭昭挤在大氅里,热烘烘的身体抵着胸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马车就这么大,你还挤?”她捏着毛氅一角,眼睛仿佛雪
地中的白狐,在马车中亮得惊人。
云景辰就喜欢抱着她,他压低了声音,语气中仿佛染上几人意犹未尽,“我怕冷,抱着你睡就不冷了。”
白昭昭忍俊不禁,“胡说,我又不是暖炉。”
“怎么不是?”云景辰把她的手按向自己心口,“你摸摸,我心烫得厉害……”
马车外,侍卫们面面相觑,怅望着枣家庄的卢之翰表情微妙。
又开始了。
天边鱼肚白一点点亮了起来,金红的朝霞刺穿长空,山岭中的猛兽朝天咆哮,众人列次醒了过来。
白枭打着哈欠从帐篷中走出来,才要伸个懒腰,一声低笑忽然划破耳膜。
“昭昭,我给你画眉好不好?”
众人:“……”
一个时辰后,马车再度出发。
枣家庄已经距得很近,云景辰再沉迷于新婚之中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叫人提早去了前方查探,只是马车中的笑声却始终没有停止过。
眼看即将到正午,众人心想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息歇息了,不等命令,立刻加快速度。
一个小村落逐渐映入眼帘,墨恒正要松口气。
这时,一匹快马突然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前方可是安平安公子?”男人勒
马停下,脸色极为难看,染血的衣领下藏着一道深可入骨的伤痕。
气氛蓦地凛然。
侍卫瞬间反应过来,墨恒伸手压住自己的兵刃,眼中划过厉色,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马车之中也没有了声音,卢之翰与白枭听着车架两旁,眼中各带警惕。
车帘微微开启一丝细缝,白昭昭的目光从地下往前行,看见男人从马上下来,脸上的鲜血与身上破碎的衣裳无一不象征着他方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男人身上受伤不轻,他趔趄两步,突然跪了下去。
“在下乃是林铮将军麾下副将,林将军早前得到王爷的命令,特命在下来此截住王爷。”
说着,男人抬起头,从袖中摸出信物,“有杀手潜入枣家庄,这条路已经不安全,请王爷随属下改道东南,绕入枣家庄,以策万全!”
侍卫将那信物取走,递入车内。
少顷,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