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乎所以地用力抱住男人,感受到那结实的肌肉汗津津地释放热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们,相互依偎,相濡以沫。
“景辰……”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恍惚间听见谁在耳边压着笑意轻声不停唤她“娘子”。
她高高地仰起头,下颌划过一条柔美如弯月的弧度,口中呢喃着“夫君”,却被云景辰含了去,在他怀中忘乎所以。
恍惚之间,她似乎看见天边飘下一抹雪白,如梦似幻。
世界的疏离感在热汗中旷然远去,紧拥的港湾填补了心中最深的空缺,云景辰亲吻她潮湿的眼眶,长长叹息。
月光害羞地藏入云中,夜风在交融的炙烫呼吸里悄然褪去,床帐下摇曳的帘摆带出说不出的迷蒙呻吟。
夜,越来越浓了。
……
饮酒庆贺的人们举杯相对,小二哥眉开眼笑地端来菜肴,于门口倏然一顿,“哎呀,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白枭望着门外大笑,“今日果然是个良辰吉日,小二哥不必忙活了,过来饮酒!”
小二“欸”了声,反手关上门,“来了!”
嘉诚三十八年,大雪初临,寒秋即刻迈入深冬,雪花
簌簌,很快散入墙角阴影,消失无踪。
客栈众人醉了一夜,直至次日正午方才缓慢醒来,熬夜的侍卫打了个哈欠,彼此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笑了。
他们抬起头,不约而同地看眼楼上。
天字一号房中的人今日也迟迟未醒,霜雪半夜则停,众人喝得很晚,直至雪停方才陆续上楼,静悄悄得没有去打扰他们。
没过多久,白枭等人也醒了。
墨恒叫人给马车上添了新行头,客栈老板昨儿得了厚礼,够他丰衣足食吃个一辈子的了。
今日知道他们要走,忙不迭叫人准备了七八桌吃食,就在厨房温着,而后急忙忙出来问:“不知安公子与白夫人何时起来啊?”
墨恒嘿嘿一笑,“瞧您说的,那自然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就起来了咯,这事咱们可不好催不是?”
老板心照不宣,也不再问了,回头又叫小二准备美酒。
酒水方才拿出来,那天字一号房的门就打开了。
莲心、莲翘侯在门口等着伺候,下意识抬头,却愣了一愣。
白昭昭侧头看了她们一眼,有些惊讶,“你们醒了啊?我听外面静悄悄的,还以为你们醉了没醒呢。”
她面色红
润,声音柔软,看不出半分害羞与窘迫,坦然得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众人睁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枭手里捏着个包子欲言又止。
却在这时,云景辰突然走出,手中拿着披风给白昭昭穿上,手臂顺势将人一搂。
昨夜犹如镜花水月,白昭昭也如在云端做梦般,夜半时分方才累沉沉地睡了过去。
辰时早过,白昭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被窝如温泉般暖和,她动了动手臂,才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着。
云景辰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一臂抱着她,一臂还支着下颌静静欣赏着枕边人的睡颜,散落的头发正好贴着白昭昭的脖颈。
白昭昭愣了一会儿,突然用被子盖住了脸。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云景辰轻轻一笑,手掌贴着一截细腰往自己怀里带,“娘子?”
“别叫我。”白昭昭闷在被子里开口。
“为什么?”一夜过去,仿佛那些窘迫瑟缩也随之洗去,云景辰又恢复了从前的游刃有余,贴着被子问:“娘子,昭昭……”
白昭昭被他唤得心痒,突然掀开被子瞪他,低声嗔道:“你可消
停点吧,闹了……闹了大半夜,还不够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
白昭昭在开放包容的时代长大,多少事情都见过听过,成亲之夜而已。
亏得这不是在京城,不然她现在是不是早该去拜一拜长辈了?
她按下心中的羞涩,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云景辰却分明看清楚了她眼底的闪躲,把人紧紧搂住道:“还早呢,再睡会儿。”
“别闹了,”白昭昭说着,手指却忍不住去扯了下他的头发,轻声说,“再不起来,他们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他们不敢。”云景辰凑到她颈侧,慵懒地说:“谁敢胡思乱想,本王砍了他的脑袋。”
昭昭是他的,只能他想,别人都不准。
他此刻的姿态,像极了白昭昭记忆之中的树懒。白昭昭其实也懒怠不大想动,不过一直赖在床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还要赶路,”她伸手扯了下云景辰的头发,“我肚子也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