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蓉的事,虽然有些荒唐,但你也算是做了好事。”白昭昭道,“其实我并不生气。”
云景辰不信,她的脸明明还很难看。
“我气的是,你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
心下咯噔一声,云景辰正色道:“我知道你在乎他们,我只是心里着急……”
白昭昭平静地问:“你心里着急,所以就可以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这是你的习惯,也是皇族赋予你与生俱来的……生杀予夺的权利,对吗?”
白昭昭不生气,她只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回忆过往一年时光,自己面临为难之时伸出援手的人是云景城,少年的好感纯粹而不加掩饰,让她怦然心动。
但人不可能永远为这份心动过下去,生活过日子归根究底还是两个人三观的磨合与习惯的融洽,而云景辰……一个自小看惯了别人卑躬屈膝的王爷,与她之间俨然有着不可磨灭的认知差距。
从前是热血上头,连自己也感动到无法自拔,亦心疼他年纪轻轻却要背负重责大任,所以一股脑儿跟了过来。
但是,以后呢?
云蓉的事情不过是一次意外,但这样的
意外将来未必就不会再出现。
首先她跟异性接触,云景辰就要喊打喊杀,所以嫁过去了,想必自己就要在那深宅大院之中锁着一辈子。最好也不过像唐老太太,在家主持家务,再也不能自由出入。
再者云蓉虽是云景辰为醋她设的局,可她也深切地感到了深爱之人在眼皮子下对别人好是什么感觉。
在现代社会里,被出轨已然是痛彻心扉的事情,在古代,女子却需要生生承受这些,不得反抗。
而这一切的一切,在世人眼中都是正常不过。天潢贵胄可以因阶级杀人处罚,男子则可以三妻四妾毫无束缚。
白昭昭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怂了。
云景辰现在对她好,现在把她当作宝,可这样一个尊贵的男子,哪天如若厌倦了她,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分明格格不入。他现在不自知,不代表他未来不会在大环境下动了别的心思。白昭昭也从不觉得自己闭月羞花,有什么魅力可以让这么一个放到现在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还年轻有为的男人为她死心塌地。
不是自卑,而是挺现实的事情。
放在现代,她尚有把握;可这是古代,是阶级分明、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
她嫁给他,真的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吗?
再者,她本就是米麒麟掌柜,免不了到处交际应酬,即便成了王妃她也没想过改变。她还是想在她的厨房里一显身手,云景辰倘若看不惯,是不是和她接触过的男人也别想活命了?
白昭昭心下一凉,宛若冷水泼头,深吸口气道:“你觉得看不惯的,就会让你的属下来设计我,设计不成,就利用你的权力,让我服软、认败?你觉得,这丝毫没有任何问题,是吗?”
云景辰有些怔愣,可他一时半会却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不是这样,”云景辰还以为她因为自己对白枭动粗的事情生气,“我先前动手,是因为你将定情信物交给别人,我以为那是你变了心。若非如此,我决计不会动手!”
白昭昭淡漠地闭上眼,现在已经不是动手的问题了,他还是不懂。
白枭已经听出白昭昭在乎的是什么了,他皱了皱眉,想到两人的出身到底是两个世界,终究不是一回事。
“王爷,”白枭脑筋一转,立刻沉
下声音,“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如今方才认回,既没有祭告母亲,也没有告知祖宗牌位,我看这门婚事,做不得数。”
云景辰懵了一下,下意识反驳道:“可我们已经拜过堂了!”
“是啊,”白枭心下嘿笑,这小子还想强买强卖?当即瞥了他一眼说,“可昭昭最后不仅救了王爷的命,用了一贴药方与你达成交易。说起来,这笔交易很成功,王爷获利匪浅,昭昭应也不欠你什么吧?”
“不是,我……”云景辰张口结舌,他从没听过这种逻辑。
他们可是拜过堂成过亲的,虽然事情并没有公开,可那就是事实啊!
再说他们都亲过了,白昭昭已经是她的人了。
“白将军,”云景辰几乎有些恼了,“昭昭已经是我的准王妃了,这件事我王府上下无人不知,即便是在临安,知道的人也不少,他们……”
“他们都觉得,呼和青很适合你。”
白昭昭倏地打断他的话,“在我离开临安之前,唐凌度还在庆幸,或许你的府中有我一个‘侧妃’的位置,没有人觉得一个酒楼老板配得上王爷。”
云景辰直起腰,“
我是真的想过向你提亲,只是……”
“只是门第不够。”白昭昭嗤笑,“我拼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