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白昭昭与白枭、莲心、莲翘四人中间摆开了个小桌子,上面摊开一对薄纸牌,白枭嘿嘿一笑,将纸牌收回去重洗。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放长线钓大鱼,”说着压低声音,在如瀑雨声中低声道,“你们说那个云蓉背后是哪条大鱼啊?”
“反正肯定来者不善,”白昭昭小小地说,“这幕后之人动作太明显了,还故意安排一个去枣家庄的?脑子坏了吗?”
莲心犹豫道:“万一不是呢?我看那女子眉眼中有股狐媚味。”
白昭昭看她一眼,莲翘很是吃惊,“这都能看出来?我觉得还挺柔弱的。”
三人齐齐侧目,打量了下莲翘的胳膊跟手脚,“比起你,那自然是柔弱一点。”气得莲翘脸红。
说着,几人又是忍俊不禁。
马车外,墨恒一个头两个大,将身上蓑衣跟毡帽都压紧了,背后寒气蹭蹭地袭向骨髓。
他只能再度加快速度,不一会儿众人就到了村子里,找了个客栈下榻。
今日雨水充足,街面上也没有人走动,风尘仆仆的行商也挤在客栈之中。不过
好在这种地方外客并不多,是以客栈的数目都算充足,并不显得拥挤。
众人熟练地安排了住宿,到了吃饭时都了下面大堂,白昭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正中央的云景辰跟云蓉。
这位蓉儿姑娘可是了不得,没入客栈之前还灰扑扑的一身,脚下都带着泥水,入了客栈也没多久,就换了身粉红色的秋裙,露出洁白的手腕,头上簪着碎玉簪子。
云景辰正望着云蓉,侧面看去,似乎还挺柔和。
白昭昭一顿。
莲心很是看不惯她,微眯起眼道:“哟,云蓉姑娘这衣裳挺好看的,倒是跟之前的打扮大不一样啊。”
“哪里,”云蓉低下头,脸蛋红红地说,“之前家姑说过,一个人赶路须得小心谨慎。蓉儿也是担心遇到危险,才会那般。”
“哦,那你现在不担心了?”白昭昭习以为常地坐在云景辰侧边的位置,有些新奇。
这个女子若是奸细,故意贴近的意思是不是太过明显了些?
谁知云蓉听罢,却看她一眼,不卑不亢地说:“此前自然是害怕的,可是现在,有了安公子保
护,蓉儿什么都不怕了。”
白昭昭:“……”
莲心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直接走到了另一桌。那一桌除了莲心、何财之外,还多了卢之翰跟白枭,一行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呢。
“你们确定这是奸细?”卢之翰狐疑。
白枭之前觉得是,可现在看么,又有几分不确定了,“会不会是故布迷阵?”
卢之翰觉得不像。
不是他高看了敌人,而是这些年来的经验告诉他,敌人若真的要派奸细,绝对不会派个这么一目了然的。
这样不就是直接告诉别人自己有问题吗?那其他人还不睁大了眼睛盯着她?
这姑娘一股矫揉造作劲,拼命朝着云景辰示好,仿佛孔雀开屏似的,不像是奸细,倒像是看中云景辰了。
不止他这么想,其它的侍卫也是这么想,就连墨恒都这么觉得。
因此他还趁着方才更衣的时间,特地叮嘱过了云景辰。
“王爷,您是要白小姐吃醋,可不能这么硬邦邦的,”墨恒语重心长,“您得想想平日中你是怎么跟白小姐相处的,便可以试着也这么跟
那云蓉相处。”
云景辰还很不忿,“她也配跟昭昭比?你还没告诉我,此人到底是从何处招来,若是烟花柳巷……”
墨恒被他堵了一句,讪讪道:“王爷,这良家女子倘使真的跟了过来,您这般戏耍人家,又不负责,您让人家怎么活呢?”
云景辰一默,冷哼一声,却没说话。
“不过这可是个干净的,”墨恒见状,赶紧又补了一句,“属下问过侍卫了,就是因为她才‘开张’,咱们不过跟他做个交易,这不还帮她赎身了嘛。”
“那也不配跟昭昭比!”云景辰还是那句话,过了会儿又问:“你说我说话硬邦邦,可我都让她进马车了,这还不够吗?”
这当然不够!
就您那架势,知道的是让她进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刑部水牢呢。
趁着事情还没有被人发现,墨恒赶紧亡羊补牢道:“您啊,到时候说话就自然一点,倒也不必太过亲热,就像是……”顿了顿,“就像是对待莲心她们。”
代入一下莲心、莲翘,云景辰还是觉得不妥,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
呢。
“还有呢?”
墨恒见他听得进去,立刻又道:“还有就是等会下去吃饭的时候,您可以这样……”
大堂之中,饭菜上桌。
三人端起饭碗,云景辰盯着这桌子远逊色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