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石头搬开,就见那靠着道路旁几个竹筒被扎紧,镂空的竹筒罐子埋入地下,中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水管?
白昭昭伸手揉了下头发,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把这些竹筒都挖出来。”
众人抬头,卢之翰摸着下巴道:“再去取些藤蔓与碎石。”
他抬起头,“死士既然已经动手,定然是不死不休。一直逃跑不是办法,我们的马匹无法继续用,今日也没有吃喝,体力消耗巨大,必须停下来修养。”
但是他们一旦停下来,那些死士定然会很快追上来,他们休息的时间不多,留下的危机反而会更大。
而更麻烦的是,他们人手也不够了。
一旦被死士追上,必死无疑。时间消耗战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要想摆脱危险,必须一绝后患。我们已经走错了路,前方是平坦大道还是崎岖山峭犹未可知,王爷,”卢之翰伸手拍了下树干,目光灼灼,“不如将错就错,赌一把吧。”
云景辰凝视着他,“你有把握吗?”
卢之翰道:“若是没有把握,在下便不会提出。”他顿了顿,又道:“当初老王
爷行军打仗时,曾顺路绞杀山匪贼寇,也是利用机关破阵。”
云景辰也是宣城王,他应该有着王府一脉相承的魄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只要云景辰点了头,那不仅意味着他们需要在此赌一把生死,还以为着对卢之翰的信任。
“好。”云景辰点头,“你需要什么,让侍卫帮你。”
夜色凄迷,卢之翰心下一松,很快带人行动起来,开始在林中四处布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银月已经浮上天空,圆盘洒下的月色穿过林叶,照在密集的落叶上。
山坡之上枯木繁盛,低垂的枝丫下,一股凉风拂过。
云景辰伸手压着树干,慢慢低下身,手指仍旧紧紧拽着白昭昭。
夜色狭道尽头,有马蹄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起初很小,但过片刻就如雷鸣般震耳欲聋,白昭昭屏住了呼吸,视线下意识扫过别的方向,依稀见到几个火折子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黑暗。
倏地,马蹄冲出碎叶林,满身煞气的死士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云景辰手中捏着火折子,眼神紧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死士,就在死士来到三十
米外时,他蓦将火折子吹开。
仿佛能够感觉到危险,死士也不由得放慢了速度,眯起眼望向前方,“那是什么?”
黑暗中,一座高大的木质风车缓缓转动着,远远瞧着颇有些渗人。
死士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谁知下一秒,坐下的马儿就突然往前扑倒。一行人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摔在地上。
第地上洒满了尖锐的碎石,打头的人猝不及防,一头撞上石头,顿时眼睛被鲜血染红。他吃痛得满地打滚,将后方的死士吓了一跳。
“有埋伏!”死士惊呼,连忙勒紧缰绳。
谁知就在此时,却听两处树梢上传来骨碌碌的声音,紧接着半空传来呼啸破风声,他们抬起头,惊恐之间,只见数排竹筒兜头拍下!
死士怒喝着转头,想要避开,岂料一声怒喝突然从头顶炸开。
“刺杀当朝王爷,尔等好大的胆子!”
到底是做贼心虚,众人一下慌了神,动作凌乱的刹那,竹筒已经直接拍到胸口,将他们直接砸下马背,重重摔在了碎石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剩下的死士还想散开,树上却再度传出动静。
数不清的石头被
藤蔓缠绕着落下,如有神柱般朝着他们头颅精准砸去。
死士迅速冷静下来,灵巧躲过偷袭,“他们在树上,用弩箭、啊!”
他们站起来就要爬上树杀向众人,哪知树上滑轮转动,那藤蔓石头竟又被拽了回来,狠狠撞向他们背心!
这一切发生得极为迅速,似乎只是几个眨眼,所有死士都被打下了马背。
见情势大好,死士还没有爬起来,云景辰当机立断,“杀了他们!”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白昭昭了,抓住藤蔓一个飞身下了树梢,宛若雄鹰天降,手中利刃干脆利落地划开了一个死士的喉咙。
只见云景辰趁虚而入,如入无人之境,狠厉干脆地踹开死士,长剑一瞬抹去敌首。
这一阵云景辰等人占了先手,下手更是毫不犹豫,不给死士片刻挣扎之机。
白昭昭见死士十去八九,心里也终于放松下来,下了树往前走,“景辰你没……”
话未说完,她脚下忽然一空。
云景辰回过头,却只见风沙平地起。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落叶翻飞,夜色之下,最后一个死士撞上树干,气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