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昭气笑了,却不着急,缓缓道:“你在这里高价售卖米粮,便是这些人不说,整个城中也有其他人知道。”
“姑娘这话我不懂,”黑脸老板大惊失色,“我不过是开店卖粮而已,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了姑娘不成?”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承认了对吧?”白昭昭好整以暇,仿佛还带着几分期待,“既然他不承认,表弟,那不如我们报官吧?”
老板眼皮一抽,头先跟白昭昭说话的客人立刻紧张起来,好心再劝:“这位姑娘,算了吧,官府不会管这事的。”
“就是啊,”有人觉得白昭昭是不自量力,“这官家老爷不帮外人,你买了米就走吧。”
“等会官府来了就走不了了……”
大家伙也是一片好心,可白昭昭却正等着官府呢,哪里会听?她笑了笑,只看向云景辰。
“好啊,”云景辰一副荒唐君王的模样,笑吟吟地看向她,“都听你的。”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不由得摇头,年轻气盛,肯定要跌跟头!
可老板不这么想,他深知桑青的为人,要是生出事端来,十之八九是要弃车保帅,把他一脚踢开的。
这不行。
“姑娘,姑娘!”老板不
敢直面云景辰,只得对白昭昭哀求道:“其实这多大点事,您何必闹到官府呢?您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他几步上前,却被墨恒拦住。
“我们小姐说了报官,那就等官府过来。”
看这样子,他们是安心将事情闹大了,老板心惊肉跳,事已至此,哪里还能瞧不出对方是有备而来?当即惨白了脸。
那厢桑青也不好受,云景辰同白昭昭离开客栈、直奔县衙的消息才传到他耳朵里,这便报官的擂鼓声就已经震得他耳鸣了。
“快,扶我起来,”桑青心下骇然,急急忙忙往外走,“不必升堂,我们直接去米粮铺子。”
米粮铺子的人越聚越多,大多都带着可惜的目光望向那对青年男女。
好生生的去招惹官府,这不是找死吗?唉!
却在这时,外头闹哄哄的一群人挤了过来,众人打眼一瞧,那带头的不正是桑青嘛。
可他们再看,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桑青怎么满头是汗,头上还缠着纱布,看起来跟大病一场似的,给人扶过来的?
桑青气喘吁吁进了店内,一看那架势,二话不说上去就给跪下了。
“下官桑青,见过公子,见过小姐。”
小店内
外都沉默了,拎着米袋子的百姓眼睛都险些掉出来,轻轻倒吸口凉气。
黑脸老板见状,脚下也跟着发软。
完了。
云景辰靠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桑大人何必给我行礼?这里可是桑大人的地盘,连法理体统都自成一格,是该本公子给桑大人行礼才是。”
“公子哪里的话,潘县是大周的潘县,自然遵循的是大周的法理体统。”
桑青伏在地上,言辞恳切。
四周百姓越发恍惚,望向那对“表姐弟”,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
难道这对表姐弟竟是什么大官不成?
那难怪了,若不是大人物,谁敢在这里耀武扬威?看这情形,他们敢是要寻这贪官奸商的麻烦?
还有这等从天而降的好事?
“是吗?”店堂中,云景辰冷笑,“可我大周规定这米粮市价不可高于五十文,这都卖到五百文了,却不知遵循的是哪条体统?”
桑青倒吸口凉气,狠狠瞪向黑脸老板,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是都说过让你恢复价格的吗?谁让你自作主张?就贪那几个钱你不要命了是吧?!
桑青没有看见门口的价牌,还以为黑脸老板仍是按照昨日的价码上货。
黑脸老板想要辩解,“不不,大人您别冤枉好人,我这小店就卖了二十文钱啊!”
二十文钱?
桑青一怔,疑惑地望向云景辰,却听白昭昭清声冷笑道:“我方才来买米的时候,分明就是好几百文,二十文钱是就今日的价码,同昨日一样吗?”
她看向外面,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哪个胆子大的突然那嚎道:“昨儿卖了五百文呢!”
有一便有二,众人见桑青都要匍匐跪地,深怕错过这个机会,附和之声接二连三响起。
“就是五百文!他们都卖了一个月的高价了!”
“还有面粉跟面条,价格都不低。”
“这位大人您不知道,这儿不止这间米店是这样,其它的店面也是这个价,只高不低的!”
大家伙一人一句,恨不得把从前受到的讹诈都倒出来,顿时群情激奋。
黑脸老板惊恐辩解,“不是,不是的大人,您别听他们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