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百个响头?!
桑青眼前一黑,脸颊横肉抽搐,“王爷,这……”
“怎么,”云景辰冷下脸,“你不愿意?”
他气势一沉,吓得桑青一激灵,知道此劫难逃,只得咬牙,“下官愿意,下官……这就磕。”
云景辰这才缓了缓神色,淡淡道:“记住了,每一个都给本王磕响了。墨恒,你在这里数着,一个都不能少。”
他说完,直接转头进了房间。
白昭昭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跪在地上有些呆愣的官员,啧啧摇头。
你说你撞上谁不好,却偏偏撞上云景辰,还敢拿平阳来当挡箭牌。今日小惩大诫,已经算你幸运了。
她迈开脚步,也走了进去,把门一关。
不过多时,外头就传来了“砰砰”的磕头声,墨恒数数的声音传遍楼中上下。
房间之中,白昭昭伏在云景辰肩上,压低声音轻笑,“你要粮就要粮,还故意戏弄他。万一他等会磕死了怎么办?”
“墨恒有分寸,”云景辰侧头,忽然顺手拉着她往前,把人按在自己膝头坐下,侧耳私语,“今日我要是简单放过了他,他反倒会怀疑我们有所就忌惮。给他一个下马威,明日才好动
作。”
白昭昭脸上一红,看眼莲心、莲翘。
两个丫头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跟伫立在门口的雕像似的,不发一语。
“那你明天打算如何?”拿下了县令,接下来想必就是那些商人了,白昭昭挑眉,“还有刚才被带走的两个人,多半就是帮着这家伙在潘县作威作福的。”
云景辰下巴在她肩膀上轻轻一蹭,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那夫人觉得如何?”
在那瘟疫城中时,难民也是这么称呼白昭昭的。只是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贪官奸商身上,此刻白昭昭方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夫人。
这称呼还挺合适的。
“若是将他们关起来,只怕我们走了又会被释放,”白昭昭放松下来,听着外面的砰砰声,犹豫了一下,“不然等我们回京再处理?”
云景辰说:“好。”
他垂下眼帘,眸底却掠过一丝杀机。
?? 这种为非作歹的刽子手若不立刻除去,待他们一走,那群难民必然会受到极为残酷的报复。
不过,这种事不劳昭昭操心。
一百个响头还没磕几个,桑青那肥硕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加上受到惊吓,浑身冷汗,在这秋夜
中,只觉头脑昏沉。
等到磕到了五十多个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一片红,眼底都带着血丝,汗水直淌。
“磨蹭什么?”墨恒沉下脸。
桑青心里又恨又怕,却不敢表现出来,忙又继续往下磕。
到了七十个的时候,桑青眼前已经满是重影,只觉得头重脚轻,地上落着点滴血迹,头皮仿佛裂开了般。
再过二十个,那脑袋几乎已经抬不起来了。
云景辰拉着白昭昭走出来,目光在趴跪着的人身上扫过,闻见酒气跟汗臭齐涌,忙护着白昭昭从旁绕过。
“本王还要在此盘桓几日,明日再去你那县令衙门瞧瞧,看看你抓了几个江洋大盗。”
他说完,人已从楼梯上下去。
卢之翰等人紧随其后,门前还有将士百姓堵着,却是一句话不敢说,见到云景辰出来,都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
虽然不知道这煞星是谁,但是他竟然能够让那不可一世的县令都下跪磕头,他们这些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马车停在近前,云景辰扶着白昭昭上了马车,转头扫了眼那数百名将士。
这潘县已被蛀虫咬得漏洞百出,可惜了。
马车离开百花楼,楼
外的将士才迅速跑了上去,到了二楼才发现,桑青已经歪着身体昏迷不醒,那张脸几乎被鲜血染红,骇然变色。
“来人,快来人!去请大夫!不,不,把大人送回县衙!”
一群人手忙脚乱,慌里慌张地将人给抬了回去。
县衙坐落于整座城池的正东方,后方还有三四条街,衙门前面还有牙行铺子、米粮铺子等等。
往常这里都是极热闹的,只是近来米粮涨价,而且有越长越高的趋势,排队的人多了,那牙行找活干的人多了,到了夜里都不安生。
兜米的跑堂忙得脚不沾地,一抬头却见远处几个男人抬着谁经过,高喊着“让开”,动静不小。
“谁啊那是?”买粮的人也伸长了脖子。
“官府的人抬着的,别不是桑扒皮吧?”
“嘘,浑说什么呢……”
跑堂的心下一动,忙站高了去看,那抬着的人也恰恰好从面前经过,可不真实那县令桑扒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