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年纪很小,其实并不是适合做生意的年纪,不过陆家这个情况……
白昭昭拿起她的手看了看,手上也有茧子了,她记得陆圆筝的手也有。
“不过,你们也不能只顾着做生意,”白昭昭伸手将她眉角的头发捋了捋,“你还小,圆筝也小,等生意做到一定程度,手头上有了钱之后,就去请人帮忙吧,这样你们俩就可以去认字读书了。”
陆弦那副寡冷模样,显然不是个当老师的料子,孩子还小,总不能永远困在饼子上。
白昭昭目光殷切,叫陆小小禁不住眼睛泛红,一下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来。
“爹爹也说了要带我们去读书,”陆小小回头,陆圆筝还乖乖守在柜台旁,不时站起身看眼快要冷掉的饼子,她不安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带我们走的。”
“怕什么?”陆小小安抚道:“你学到的是做生意的本事,上哪儿都可以重新开始。”
她想了想,反问道:“重要的是,你相信自己吗?”
陆小小望着她,俄而,目光坚定道:“白姐姐,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与此同时,陆家院子之中。
槐树下的马匹不安掀起蹄子,侍卫往陆家望了
过去,篱笆院子拦不住人的视线,陆弦如临大敌的模样跃然眼前。
云景辰上下打量着站在门槛前的男人,病白而高大,神色坚毅,气质端肃凌厉,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但,云景辰的记忆之中好像也没有这号人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陆弦先忍不住质问。
墨恒才要斥他无礼,就被云景辰按住。他望着陆弦,将头上的帷帽摘了,露出本来面容来。
狭长的眼尾中掠过异色,云景辰目带打量,“这话该是我问,你是什么人?”
孰料,陆弦却在看清他样貌的刹那瞬间说不出话来,他瞳孔微微一缩,身体竟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小……王爷?”
云景辰瞳孔一深。
话音刚落,陆弦苦涩失声,一头撞在地上,“请小王爷恕罪!”
秋风掠过老槐,寒意贴着脚踝冲上脊背。
院中只有陆弦叩头的声音,那嘶哑低沉的声中隐约带上恸哭之音,他口称“恕罪”,究竟又有何罪?见他一眼,就叫他“小王爷”,难道真的是知道他且知道老宣城王的故人?
云景辰沉了口气,看眼墨恒。
墨恒心领神会,上前一把提起陆弦,沉声道:“不必行礼,王爷是微服私访
,你只管回答我们的问题。”
陆弦心神震动,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见到这张脸,见到这个人,此刻竟是悲喜交加,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仓促地点了点头,怔怔望着那张脸。
那张熟悉到日夜入梦的面孔,让他没有一日得到安宁!
他以为这辈子就会这么浑浑噩噩过去,却没想到,竟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这张脸,陆弦心如刀绞。
“你果然认得我。”
云景辰背过一只手,目光一闪,“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那我们就有话直说罢。你背后是谁,与那死士组织又有什么关系?”
可陆弦恍惚片刻,却望着他失落道:“王爷所说什么死士组织?属下不明所以。”
墨恒挑眉,“不明所以你哪来的‘罪’?”
而且什么“属下”不“属下”的,难不成,还真是另一种可能?
“属下罪在未能保护好老王爷!”陆弦闭上眼,神色凄然,“属下无能,这些年来一直……日夜难安,早就该以死谢罪。”
院中霍地静了。
马蹄声有些刺耳,墨恒松开他的手,心中虽然早有准备,但此刻还是禁不住五味杂陈,“你是王府旧人?”
云景辰却反应更快,“你是我父王
的府兵?”顿了顿,神色越发寒了几分,“你是逃兵?!”
??
当年老宣城王出事,宣城军大乱,宣城军旧部之中,除了一些高级将领外几乎都以办事不利全数处死。
而那些小兵中,至今仍有许多人下落不明,这也不是不是什么稀奇事,难道这果然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云景辰拧眉端详,逃兵虽然可耻,但那时候的情势太过混乱,云景辰也没打算过了这么多年还要来问罪的习惯。
他只是有些奇怪,“你是如何认出本王的?”
如果是那些逃兵,他们当初都被带上战场,大多都驻扎在边境,若不然就是在战场之上战死,或是在凯旋途中因为老宣城王暴毙之事而心生恐惧逃跑。
这些人中,应该没有人见过自己才对,毕竟当时的自己年岁不大,而且带着不能见人的病症,很少露于人前。
谁知陆弦领导“逃兵”两个字却立刻激动起来,“不,我不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