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闪,从桌上顺手拿了片牛肉给了小孩,“有啊,明日我就让人去隔壁镇子抓,这事先不要告诉你爹爹,等我们的药到了再说。”
“嗯,我知道。”陆小小这几日是越发春风得意了,不仅生意做起来了,连爹爹的咳喘也渐缓很多。
仿佛遇到白昭昭开始,陆家就时来运转了。
她在客栈盘桓一会儿,很快就急着回去做明天的饼子,白昭昭也没有挽留,顺势就何财送他们回去。
等人消失在眼前,白昭昭立刻调头回到楼上,关了门道:“这陆弦果然有情况,莫非真的和那些死士有关系?”
莲翘也急,“我听说的有的组织成员若擅离,也会被追杀,那个陆弦看起来阴沉沉的,还不敢见人,该不会是叛逃者吧?”
嘶!
这问题就大了。
白昭昭如坐针毡,一时也摸不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但还是写信给了云景辰。
“让侍卫近来盯紧些。”
那厢姐弟两个回了陆家,何财将人送到门口,但看陆弦在院中等着,便没有进去,打了个招呼便走。
今日陆弦气色不错,那一贯苍白的皮肤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颜色。
陆小小看他在等着自己,就要上前叫人,不想陆弦
先沉声道:“你们跟我进来。”
欸?
这语气有点渗人,姐弟两个对视一眼,细想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吧?
进了堂屋,陆弦面前还摆着一堆药渣,他看眼两个孩子,眼中深了好几分。
“这药中人参、当归跟鹿筋都是贵重之物,不是你们能抓的吧。”
房间之中一片静默。
陆弦神色严肃,用手指轻轻摸着那药渣中的人参,自家微微泛着惨白,指腹狠狠压了进去,声音沙哑,“这药是谁开的?”
陆弦久病在床,对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想撑到孩子成年的那一天,自己的生死也就无关紧要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没有那么容易解开,当年若不是发妻替自己挡了一挡,这毒早就已经入了心肺,哪里还有今日的陆弦?
这包药,他也是不过看小小那么期待的面上方才服用。
他以为这次必然也是做了无用功,但起码,没有浪费两个孩子的心意。
可从昨日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咳喘减轻了许多,就连那时常作疼的伤口今日也没有任何剧烈的反应。
陆弦却不喜反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毒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药起了作用,对他
而言并不值得欣喜,反而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他盯着陆小小,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反而让本就沉静的脸色显得越发阴沉,“说!”
陆圆筝打了个寒颤,僵在原地红了眼,莫名所以地望向陆小小。
然而陆小小也是满头雾水,她抓住弟弟的手,实话实说道:“爹爹,这是白姐姐给我们的药,说是……说是请外头大夫送来的。”
“白昭昭?!”陆弦怛然变色,扶着桌子站起来,眼中阴晴不定,“你没有说谎?”
陆小小也有些害怕了,小心翼翼说:“是啊,白姐姐还说了,是拿着病案本请人开的方子。爹爹,你怎么了?这个方子,不是很有效吗?”
就是很有效才麻烦!
陆弦一下想起了白昭昭的来历,临安商人,却带着持刀随从,藏刃侍女。她是有一手好厨艺,但若只是一个区区厨子,身边又怎么会带着这么多高手?
最重要的是这药,能够开出这药方的绝非一般人。
他抬起头,见残阳如血,傍晚的阴影逐渐扑向门檐,秋风凛凛,陆弦猛地闭上眼。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卖饼了。”陆弦突然看向两人,“我
送你们去读书。”
姐弟两个都愣住了,陆圆筝张大嘴巴,“读书?可、可是,镇子里的学堂不是都要结束了吗?”
陆弦将桌上温水一饮而尽,看眼那堆药渣,颧骨狠狠一抽,“这件事不用你们管,爹爹送你们去其它地方读书,到了刚好赶到开学。”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而且他们哪来的钱?
陆小小才想要说点什么,陆弦却突然转头,将墙壁上的斗笠摘下来,“时间不早,你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
什么?
“爹爹,”陆小小懵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慌张道,“这是不是太快了?而且明天预定的饼子还没有给客人,这样会失了信誉的。”
而且白姐姐好不容易才帮他们牵好了生意,眼看着一家人的生活就要上去了,怎么能够说走就走?
孰知陆弦一听,却将斗笠砰一声放在桌上,怒声道:“你才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