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昭只是笑了一笑,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心,只是想到自己当初一个人从唐家出来,倘若没人帮衬一把,也绝不可能走到今天。
没过多久,陆小小一身梅红秋装小袄,陆圆筝一身青灰夹袄,腼腆地走了出来。
白昭昭看着两人掩饰不住的笑意,也跟着点了点头,又叫他们选了鞋袜,收拾齐整之后离开了足衣店。
“这里最近的木工店哪里找?”白昭昭将东西放上马车,回头问他们。
陆圆筝眼睛睁大了:“姐姐是要买什么?”
“给你们买个小推车。”
“真的?”陆小小满怀期待,从来没有人这么帮过他们。
“嗯呢。你们这篮子装不了几个,也不保温。以后的饼子可以放在棉被里,用小车送来。如果不做饼子,要做其他生意,或是要拖运点什么东西,有个小推车总归是方便的。”白昭昭问到了地方就让何财驾车过去,直接买了个姐弟俩推的动,又有暗格设计的推车。
该买的都差不了,白昭昭这才道:“还有时间,走,去你们家看看。”
“我家?”陆小小一听,面上多了些难堪:“我家很小……很破。”
白昭昭捏了下那苍白
的小脸蛋,“姐姐可不是去做客的,最重要的饼子做法不还没有告诉你们?”
陆家姐弟面面相觑,此刻白昭昭讲什么在他们看来都格外有道理。于是老老实实报了地址。
马车很快就循着指引来到了陆家。陆家靠着出镇口,是一个用栅栏篱笆围起来的小小农家。
篱笆之中还种了些葱苗白菜,左右两面墙就算隔了三间房,左边厨房中间应该是卧室,往右一看就是粗糙搭成的柴房,院子没有水井,墙上挂着的辣椒都已经干枯得没了形状。
白昭昭走进去,一眼就将这里看光了,活脱脱的“家徒四壁”。
何财看了一惊,“这怎么住人?”
就算何家当初那般拮据,但在临安却也有个小院子大厨房,青石院子还带着水井,厢房都有两三个。
两个孩子都有些局促,陆小小嗫嚅道:“我跟弟弟睡柴房,厨房虽然小也是很干净的,远点有水井的,我们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生怕白昭昭嫌弃他们的卫生环境,质疑他们的饼子不干净,她连忙解释。
偏在这时候,屋里传来了咳嗽声,声音沉钝干哑,听着年纪不小,多半就是两人的父亲了。
两个孩子没有介绍,白昭昭便也没有过问,病人见不得风,估计主屋门一开一合也不是好的,回头万一还要对他们千恩万谢,反倒加重了疾病倒是罪过了。
她放低了声音,到柴房看了一圈:“这墙角细缝里不如塞些干草防寒,冬天也好过点。”
看完她又来到了厨房,厨房只有一人宽,泥巴地上摆着架子,上面是抠得不成形的板栗,显然是两个孩子徒手的结果。
白昭昭将袖子一挽,道:“烧点水来,姐姐教你们怎么剥板栗。”
剥板栗还有法子?
姐弟两个对视一眼,连连点头,“好!”
厨房有扇木窗,光线通透。虽然狭窄,但收拾得都干净,比现代某些外卖的后厨房可要清爽多了。
她对着并排站在锅边的俩姐弟道:“这板栗壳十分硬,单用手剥可不行,我们可以让这壳变软。”
“变软?”陆小小忍不住问:“是要先煮吗?”
“是要煮,但不是生煮。”
白昭昭将菜板放下,直接用刀背在板栗上轻轻一敲,咔嚓一声,板栗就破开了个口子。
“你得将板栗敲裂,你们用不惯刀背也不习惯可以用小锤子。”
她干脆利
落地将板栗一个个轻敲出裂口,然后将下在烧开了的水中,“煮过的板栗味道更为香甜,不过不用煮太久,免得板栗泡水太久烂了。时间控制在半盏茶之内。”
等待的间隙,白昭昭又帮他们敲了些生板栗,然后将准备好的凉水端过来,道:“接下来将煮好的栗子放进凉水后剥壳。”
她拿起一个到了时间的板栗,用手指在那凸起的裂口上一掰,坚固的板栗壳一下裂成两半。
陆小小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跃跃欲试:“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啊,”白昭昭让小姑娘站过来,“别太急,小心烫手。”
陆小小重重点头,拿起一个板栗,用白昭昭教的方法就对着那裂口后方一掰,只听细微的咔嚓声,那整个栗子竟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脱了壳,很是完整。
“真的可以啊!”陆小小喜出望外。
她看看自己的手指,这样她和弟弟的手指都不会再剥出血了。
?? “我也要试,让我试试。”陆圆筝也来了兴趣。
白昭昭便干脆停了手,让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用着新方法剥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