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辰迟疑良久,道:“因为当时我还不确定这件事究竟是谁所为。”
“这么说,你现在知道了?”白昭昭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眼波微动。
墙外隔着山壁,墙内鸦雀无声。
云景辰似乎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她,白昭昭忍不住加重的语气。
“如果有一天,你也跟墨林一样出了事,我该如何?”
她不想像平阳一样,事到临头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焦灼地等在病床旁。
“景辰,是你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昭昭诚恳地看着他,“如果有危险,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云景辰禁不住心下软和起来,握住她的手,却摇头道:“昭昭,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在想该从哪里开始说。”
平阳遇险对他来说也无异于是一个可怕的预兆,他从前以为只要不让他们涉猎危险,或许就能够远离危险。
然而以有心算无心,真正要害你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你究竟是不是无辜者,究竟知不知情?
宣城王府如果固若金汤,对方自然会从别处下手,这简直是自然而然。
而且危险已经找到了平阳身上,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够找到白昭
昭,白昭昭而今不过是个普通百姓,一旦有人要对她动手,她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自己即便派了再多人去保护又如何?米麒麟每日人来人往,进出的没有也前也有八百,如何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再隐瞒下去,他只怕反而容易把白昭昭置于险地。
过了片刻,云景辰才整理好措辞,徐徐开口:“你知道我父王是怎么过世的吗?”
白昭昭心一下提了起来,“市井中说是凯旋途中病故,难道……?”
那可是当年最炽手可热的天子重臣,重兵保护之下,有谁敢对他下手?
云景辰牵着她到廊间坐下,阴影覆盖着他半张脸,云景辰的声音嘶哑了几分,“是皇帝。”
白昭昭瞳孔微缩。
既然已经开口,云景辰便没有再继续隐瞒,连带着将自己几次遇刺,以及前往边关查询的事情都一一告知。
“父王战功赫赫,文武双全,而且对皇室忠心耿耿,对大周也颇有建树!”云景辰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该这样‘暴毙’。”
白昭昭哑然半晌,“你确定,是皇帝吗?”
云景辰苦涩道:“我也不希望是他,他……他待我与平阳很好
,我们在皇室行走,所经教养与皇子公主毫无差别,甚至有时候,比一般的皇子、公主还要受宠。”
云景辰自问曾经的脾气的确不好,也的确做了一些不守规矩的事情,但是皇帝却从不计较。就连平阳也推辞过皇室赐婚,已经算是忤逆犯上,但皇帝也是一笑置之。
“那……”
“可这一切,不过是捧杀罢了。”云景辰说着,眼神却不知为何有些遗憾。
白昭昭感到心惊肉跳,但是……
想到昨日正午同皇帝的一面之缘,白昭昭回忆起那略显苍老的眉眼,又听云景辰的叙述,却怎么都觉得那皇帝也不像是要害人的,还是说自己段位太浅太单纯?
“皇上若是真的想要铲除宣城王府,”白昭昭迟疑了一下,“以你之前的名声,找个由头降罪似乎也不难吧?而且这次的事情,还牵连上了两国邦交,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
云景辰默了一下,无法反驳。
其实他也对这次的事情多少有点疑惑,但是他相信林铮也完全没有必要对自己说谎。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若是能再出去同各地旧部接触调查,或许……”
话未说完,云景辰
又沉默下来。
可是现在别说自己找什么理由出去了,就连怎么让平阳和墨林出去寻药,他都无计可施。
?? 正午匆匆而过,两人走出墙角。
终于敞开了心扉,云景辰竟觉肩上似乎轻松了几分,望着白昭昭,忍不住道:“你不害怕?”
白昭昭挑眉,“既来之则安之,当初我一个人入土匪窝都不怕,这会儿有你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云景辰一贯知道她胆子大,但是没想到白昭昭竟然连这种皇室斗争都能淡然视之,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确实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只能面对,害怕与否,并不能改变现状。
两人本打算就此分开,谁知才便下了石阶,就见墨恒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墨恒急道。
云景辰一怔:“是墨林怎么了?”
“墨林没事,他醒了。”
白昭昭惊喜道:“醒过来了还不好?我们这就去看看他们。”
墨恒却心急如焚,“不是墨林,是昨夜鞑国使臣被刺杀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