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将军,您可不兴这么就走啊,”墨恒摸了下鼻梁,“那什么,我们将军说了,这腌菜给您成,能不能给咱们王爷再分个亲兵?”
萧衍听罢一怔,声音瞬间拔高,“好啊!我就说昨儿吵得要跟本将军喊打喊杀了,调头就来送礼?合着是你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想都别想!”萧衍黑着脸,备觉荒唐,“他一个副将,身边已经有了四个亲兵还不够,还要再加?当这里是他王府呢!”
萧衍声音粗犷,震得墨恒耳朵疼,他赶紧道:“别别别,您别误会,不加,就是想换一个。”
“怎么,还嫌服侍得他不够舒服?”
“这倒不是,只是来这儿之前受人嘱托,得看顾着点。”
这种状况倒也不少见,萧衍没好气地问了句:“谁啊?”
“唐映天的二儿子唐凌御。”
唐映天萧衍当然是知道的,虽然不及自己这个大将军官职大,但好歹也曾是个三品将军。只不过最近不知道怎么就家门不幸,被贬成了六品。这样说来,作为同僚,照顾下他儿子也是理所应当。
思及此,萧衍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行行行。”
墨恒连连点头,而后话题一转,无奈长叹:“大将
军,您也别怪我们王爷昨日太过激动,您要知道这在您眼里是普通腌菜,在我们王爷眼里确是小娘子的一份心意。”
“小娘子?”萧衍转了转眼睛,突然悟到了什么,“你是说,这小王爷他有……?”
“当然有了,”墨痕没等他说完便接话道,“小娘子怕王爷在战场上吃不好,不眠不休亲手做了这么些个东西,王爷都舍不得吃,结果将军您不声不响抱了这一大罐子走,也难怪他发脾气不是?”
萧衍把腌菜罐抱在身前,听完这个缘由这才算气消,细细一想,还多少有点理亏。
传出去,他一个大将军,抢了宣城王心上人做的吃食,这可解释不清楚!
不过那臭脾气病秧子居然也能谈情说爱?哪家姑娘这么英勇?
“知道啦知道啦,”他用下巴尖指了指兵营的方向,“你自个去找人吧。”
成了!
墨恒窃喜,调了唐凌御来,转头就把他派去看那一板车的食物。
唐凌御虽有不服,但因着家事也心不在焉,并没多说什么。
没两日萧衍又见着云景辰,看那小子冷面无情的样儿,忍不住上前撞他肩膀,调侃说:“那腌菜是你家小娘子送的也不早说,欸,说说呗,
哪家贵女啊?”
云景辰闻言,狠狠白了眼墨恒。
?? “没哪家,将军对别人的私事倒是关心得很,还是快些安营扎寨吧。”
哟吼?
萧衍有儿有女了,一眼看出这小子看似冷厉无情的面孔下,那强忍的不好意思,忍俊不禁。
“年轻真好啊,”萧衍啧啧摇头,“瞧这春心浮动的小样儿。”
云景辰一个趔趄,暗地狠狠捏了下拳头,最终却也只是干瞪眼,啥也没说出口。
萧衍乐得大笑,晚上休息时还琢磨着这事,忽然觉得这小王爷虽有孩子气,但倔强要强又胆大,且比他想得要沉得住气,也挺有意思的。
他饶有兴趣地睡去,想着明儿定要想办法问出点什么,怎料到天上风云际会,第二日还没拔营,一场暴风雨就突然来袭。
风雨如晦,暴雷轰隆,乌泱泱的暗云滚滚而来,阴沉沉的天空仿佛压迫着头顶,叫人头皮发麻。
那飙风如龙,吹翻了好几顶临时帐篷,中军大帐也塌了一半,连忙叫人冒雨加固。
甲胄在雨中越发沉重,地面又泥泞不堪,简直寸步难行,这风雨一连打了两天,连粮草都被吹散不少,剩下的也打湿了大半。
萧衍没办法,只能让人护好
粮草,暂且找个背风口停下整顿。
旁的不说,这天气得了风寒,保不齐能够要人命。
萧衍自己走路都跟蹚水似的,这有一半都是新兵,自然更加狼狈不堪。
“这他娘还没打呢,就闹个大风雨,出师不利。”将身上甲胄脱了,萧衍坐帐篷里没好气,“粮草都怎么样?”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里还有顺便从京城带去支援前线的粮草,马儿吃的暂且不说,人吃的可不能坏了。
亲兵翻阅着账本,摇头道:“再这样下去,怕是那些米粮都要坏了。还得天干时候摆出来晒晒才好。”
其他人跟着叹气,“这风雨一过,眼看着就要入秋,这边境本就是雨水多,不知道下次看见太阳是什么时候呢。”
“那也得不能这么干等着,”云景辰道,“将军,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将粮草先运到城中?不然这么损耗下去,只怕粮草都不能用,又何谈饱腹?”
这话是实在,众人也是这个想法,都看向了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