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御眼眶发红,骤然崩溃大吼:“到底是谁要害我唐家?!”
他神色凄厉,仿佛下一秒就要一跃而起与人肉搏。
云景辰却好整以暇,漫不经心地讽刺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唐家自己养了个包藏祸心的毒妇,设计害死了那么多个人,还只想着怨怪别人?”
“什……什么?!”唐凌御不愿意相信。
什么毒妇?什么害死人?难不成说的是果儿?
可果儿怎么会犯死罪?她那么柔弱。
也许这其中有误会呢?
也许就是被人陷害呢?
云景辰看他面色精彩,心里落下评价——果然是莽夫。
忽然想起当初将白昭昭从鸿湘楼掳走的就是这个人,他微眯起眼,眼神也多了几分危险:“竟干些不动脑子的事情,怪不得连自家人是什么货色都看不出来。现下还私自离营,胆子都长到脑子里去了吧。”
朝廷已经发下敕令,唐映天教子无方,唐家识人不明,正在风口浪尖上,经不起半点波澜,任何动作都有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偏偏这个时候唐凌御竟然还想着趁夜跑出来传信?
这件事要是传到了京城,那皇帝大概会直接一道口令将唐映天贬为庶人,把唐家直接
轰出京城。
唐凌御此时抓心挠肝,见云景辰还态度藐视,竟大着胆子道:“王爷何必说我,难道你就不是私自出营?!”
此话一出,墨恒拇指骤将剑鞘推出半指,看向云景辰。
却见云景辰眼神一沉,盯着唐凌御看了半晌。
唐凌御不由冷汗涔涔,该不会他唐家就是逆风逆水,他今天小命要玩完儿在这儿吧?
却只听云景辰低沉说道:“今晚本王只当没见过你,要走要留你自己判断……但最好管好你这张嘴。不然,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出得了军营,却再也回不去临安。”
寅时过,云景辰回到营帐。
“一切正常?”墨恒将云景辰披风解下,随口问道。
留守侍卫点头,墨恒这才叫人退下,转而看向云景辰。
云景辰坐在床边,静静摩挲着手指。帐中一片昏暗,淡淡的月光披在帐篷上,云景辰低着头,墨恒看不清他的表情。
帐外巡逻士兵经过,墨恒调整姿态,低声问:“王爷,我们就这么回来,没关系吗?”
云景辰抬头看了他一眼。
“属下是说那唐凌御,”墨恒不放心,“这个人今日出现得实在不是时机,而且属下看他头脑一热就能冲出军营触
犯军规,着实不像是能够闭紧嘴巴的人,万一将来他走漏风声……”
墨恒悄然打量了下云景辰,“要不要,处理掉?”
唐凌御就只有一身蛮力,不过是个莽夫,之前在林间对上时墨恒虽然跟他对了两招,但那招式之间规规矩矩,并不是真正的杀人技。
若要不动声色除掉唐凌御,墨恒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然而云景辰沉吟良久,却摇头道:“暂且不必。你我刚入军营,这里并非战场,士兵如果突然少了一个,细查起来反倒麻烦。”
若是战场上,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可谓轻而易举,但如今将士花名册都还墨迹未干,突然动手很容易旁生枝节。
他站起来,背着手又道:“再者,虽然唐家跟昭昭已经分了家,但怎么说他从前也是昭昭的哥哥。”
虽然白昭昭一直对唐家的态度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万一呢?
这么多年的情谊,唐果儿是唐果儿,唐家人又是唐家人。听墨恒的说法,唐凌芥、唐凌度也曾帮助过白昭昭,可见他们对白昭昭也多少是有感情的……
万一白昭昭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什么嫌隙,那可实在是得不偿失。
墨恒略一思索,
也心领神会,“属下明白,属下会让人仔细盯着他。”
“嗯,”云景辰想了想,见帐篷外面有烟火闪过,微眯起眼,然后又道,“回头你把萧将军吃过的半罐萝卜条再给他送回去。”
啊?
墨恒一怔,又听云景辰道:“让他将唐凌度调过来给我做亲兵。”
墨恒嘴角一抽,半罐腌菜换个亲兵,您可真大方。
次日清晨,墨恒便抱着半罐萝卜条又硬着头皮来到了中军大帐前。
大军即将开拔,继续往边城出发,两侧的帐篷都已经收了起来,士兵跟着整顿装箱,而萧衍正穿着一身漆黑常服同亲兵说话。
墨恒还没走近,萧衍就看见了他,也看见了他怀抱里的半罐子腌菜,脸色蹭地一黑。
“干什么?”萧衍冷笑,“腌菜本将军可是还回去了,其它的可拉不出来!”
这话说着磕碜,墨恒连忙陪笑,“将军哪里的话,再说了我可是过来送礼的,并不是过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