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霎时静若寒蝉,鸦雀无声,只听见林铮沉重的喘息震耳欲聋。
良久,林铮才哑声续道:“也是在同时,老王爷中毒的消息,被狗皇帝亲命封锁,对外说是急病过身。王爷您想,那皇帝为何如此藏藏掖掖遣散众人还封锁消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除了他,还会有谁!
云景辰闻言沉默,努力平复心情,收到密信是一番挣扎,亲耳听到事实本以为能坚定起来,哪晓得脑中更为复杂。
也许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希望那个和蔼慈祥的皇伯父与此事无关,希望自己能回到京城无忧无虑地做他的宣城王,和白昭昭过上两人的神仙日子。
可终究,这一切都是泡沫啊……
云景辰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苦了各位叔伯了。您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他看着林铮:“此次我来,除了想要确认父王的死因,还有件事想要交托给各位叔伯。”他把死士组织的事情尽数告诉给林铮:
“这组织感觉无孔不入,”云景辰道,“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只针对我,还是在民间也接受其他任务,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诸位让人细细探查,看看各州府有没有些离
奇的杀人放火或者人口失踪、但查不到源头不了了之的事情。”
“王爷的意思是……”
“我想要知道这组织的背后之人是谁,倘若也是上面那位,那他就是要对我一脉赶尽杀绝。但如果不是,我们的敌人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林铮点了点头,不知什么怪鸟在原处叫了三声。
云景辰站了起来,叮嘱道:“不过这件事情林叔暂且不要同四皇叔讲,我希望他尽可能不被卷到咱们宣城王府的事情里来。父王已故,我不想其他亲人再出事。”
他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
林铮抱手低头,“属下明白,既然已经联系上了小王爷,那属下一干人一定以小王爷的命令为主。”
“时间不早,我必须回去了。”云景辰带上兜帽,“你自己当心。”
告别林铮,云景辰一直未曾开口。
墨恒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找不到话题,只小心翼翼观察着云景辰的脸色。
云景辰应该早已料中是这种结果才对,但看他沉默寡言的样子,墨恒竟从中觉出几分失望。
“王爷,天快亮了。”墨恒提醒。
云景辰点了点头,迈开脚步,却在这时,一阵窸窣声突然闯
入耳中,云景辰霍然变色。
“谁!”
墨恒反应极快,蹭地抽出长剑护住云景辰,眼神死死盯住某个方向,“休要鬼鬼祟祟,滚出来!”
一人高的杂草之中人影晃动,星移月走,伟岸的影子让两人霎时提起高度戒备。
那人似乎也被吓住了,呆了一瞬立刻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云景辰心下一动,怒道:“截住他!”
墨恒已经适应了黑暗,长剑一收,人轻轻一跃,直接钻入草丛中抓住个人。
那人还试图挣扎,颇有些力气,被墨恒毫不犹豫一拳打中侧颈,痛得半身痉挛,在干呕间被推了出来,五体投地。
一缕月光透入暗道,云景辰看见那张国字脸,警惕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唐凌御?”
唐凌御听见声音,怔了怔抬头,就见一张漂亮到惊人的年轻面孔在月光下看着自己,也吓了一跳,“宣、宣城王?!”
“你怎么会在这里?”余光扫过墨恒,云景辰声音阴沉。
墨恒不动声色,手指按在长剑上,盯着唐凌御脖颈。
唐凌御揉着脖颈爬起来,声音都被打散了,“我就是,出来走走。”他看看云景辰,眼里也有些疑惑。
云景辰本
来就对唐凌御当初对付白昭昭不满,这下看他出现时间地点有如此巧合,心里一突,又担心他看到什么,刚想着怎么处置,却忽然发现对方身上的包袱。
这会儿子时都过了,大军前行至今,将士大多都已经睡下,但他却背着包袱跑了出来……
逃兵?
云景辰脸色跟着一变,怒声质问:“不得军令擅自离营,唐凌御,你想当逃兵?”
唐凌御吞吞吐吐,“我不是逃兵,我……我就是出来看看。”
“看看,没有命令擅自离开阵地就是逃兵,是动摇军心!按照我大周军律,凡阵前脱逃者轻则杖责三十,重则军法处置,就地杖毙!”
云景辰对逃兵甚为不齿,尤其是唐家逃兵,“你父好歹也是阵前将军,你参军不到一月竟然做出临阵脱逃之事,看来你是聚得唐家过得太好了,想要让唐映天革职查办?”
身为武将之子还当了逃兵,那边不是家族耻辱的问题,更甚者会祸连全族。
看不出唐凌御生得五大三粗,却是个如此没用的孬种!云景辰眼中鄙夷更甚。
“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