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刑部早在盯着,更有平阳郡主虎视眈眈。于是高勋的奏折早上呈往刑部,不消一刻钟,刑部便定下绞刑,再发往大理寺终审。
事件恶劣,唐果儿还设计牵扯平阳郡主,早就已经引得御史与皇室关注。
大理寺卿盯着案卷来回看了几遍,一边摇头叹息,一面墨笔勾勒。
人证物证俱在,口供案本毫无破绽,大理寺当场勾准,不到正午,案卷便又抄录发回了顺天府。
午后,顺天府便将唐果儿被判以绞刑,隔日行刑的公文贴了出去。
如此这般板上钉钉,再无反转,不知又叫多少人叹为观止。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见刑部与大理寺针对唐果儿的判责已经有了定论,御史台跟着便弹劾唐映天教女无方,门风不严,更有意攀扯郡主,污蔑皇室尊严。
皇帝对此事并非毫无所知,细看案卷之后,当庭发作,将唐映天连贬三级,降为正六品戍边将军。
震怒之余,又见唐家子弟唐凌风已过会试,秋闱便将参与殿试,争甲科举,脸色就是一寒。
“门风不严,何能出贤才?”
于是朱笔一挥,便抹去了他的资格,将之斥为白身,不再多言。
翌日行刑,唐果儿带重枷游行长街,围观者甚众,然而白昭昭却没有去看她这最后一幕。
她只是靠着米麒麟二楼休息室窗前,看见
门口拥挤的人群,都在张望着个唐果儿出现的方向。
长街的另一侧,浩浩荡荡的行刑队伍几乎看不到尽头,指指点点的百姓唾弃不止,白昭昭眯起眼,忽而叹了口气。
莲心正放下茶水,闻声疑惑,“小姐,你叹什么气呢?”
“我在叹那唐果儿。”白昭昭意味不明道:“她是个聪明人,说实话,比我这个只会做饭种菜的强多了,可惜了这么聪明的脑袋,却偏偏配了个阴毒的心肠。”
想到莲翘入狱几日可瘦了一大圈,莲心撇了撇嘴,“什么聪明人,就是一肚子坏水罢了,亏得小姐之前命大,不然早就被她害死好几次了。”
白昭昭笑看了她一眼,“今日米麒麟不开张,你也别忙活了,都休息休息吧。”
这几日米麒麟的声音很受影响,但这件事过去,想必米麒麟的生意又会迎来一波高潮,白昭昭也要好好休息准备一下。
她转过身,回到白府。
白府寝房之中清净开口,光线充足,向阳处摆着两盘瓜果,明镜内静静坐落着一方无名牌位。
白昭昭将门合上,取出两炷香,点燃后插在牌位前,深深拜了一拜。
再抬头,她拿着帕子为那安安静静的牌位擦了下并不存在的灰尘。
“唐昭昭,”她道,“我也算为你报仇了。”
借你身体活到如今,希望我不曾令你失望。
阳光从窗口楔入,
照亮了派上深红色的木纹,空气中尘埃浮动。
窗外桃树摇曳,几支桃红花蕊朝她晃了晃,花瓣随风脱落,跃入苍穹之中。
时过三日,唐府风波才缓慢歇了许多。
米麒麟又恢复了营业,正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莲翘突然带来一个消息。
“小姐,小陶去了。”她迟疑了一下,“人是在衙门里没的,唐家那边无人收拾,衙门里派人来问,咱们要不要帮忙?”
白昭昭正拍着蒜头,闻言眉头一皱,须臾道:“你派个人过去,给她找个位置,就在城外葬了吧,多烧点纸钱。”
莲翘点头,正要离开,却又听白昭昭道:“还有,王夫人那边的消息呢?”
“王家父子的身体已经打了棺材装好,估摸着这两日就要扶灵回乡,回家惩治发卖妾室了。只是……还是没打算见您。”莲翘回道。
白昭昭点了点头,叹道:“不想见就不见,但该给的还是要给。你去账房上取一千两银票,王家父子毕竟是为我所请,她一个妇人家往后也不方便,往后安葬亲人、另谋生路,这点补偿,她会要的。”
“是。”
与此同时,唐家之中。
唐果儿是罪犯之身,虽然尸体是收了回来,但唐老太太坚决反对将人纳入祖坟,无奈何,只能将人草草收葬在她自己的庄子附近了事。
光大堂中,一家人惨淡无声,管家进来回话
,“将军,东西都收拾好了,明日就可以出发。”
戍边将军,自然是不能在京城享福的,如今时间已至,再不离开,只怕御史又要继续弹劾了。
唐映天点了点头,神色黯然,俨然已是心如死灰,只淡淡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三年啊,”唐老太太痛心疾首,捶着心口叹气,“守疆三年,三年之后谁知道是什么情形?”
早知那唐果儿不是个好的,可若能料到今日这般,她怎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