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自家儿子,小陶心下紧张,连忙道:“回王老爷,您别激动。我们小姐前些时候也是吓坏了,所以口不择言,这不,特地派遣奴婢来给两位送些盘缠银两,给老爷少爷道个歉,也报答老爷的养育之恩,您瞧。”
她将白花花的一包银子摆出来,讪讪地说:“这都是我们小姐的心意,她就在那边,给您送行呢。”
那银子货真价实,王老爷犹豫地接着,王福贵已经跳下马车,高高兴兴喊:“果儿妹妹在哪儿呢?”
他一边张望着一边往林子里走,王老爷没办法,也只能跟上去。而且那么多银子,都实打实拿在自己手里呢。
小陶咽了口唾沫,悄然跟在后头。
那林中有一个水塘,水塘旁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脸上横肉一抽,望见王福贵肥胖臃肿的身体往这边靠近,视线一挑,对上他身后的小陶。
“果儿妹妹?”王福贵在水塘边张望,也没看见唐果儿,回头便问:“人呢?”
王老爷谨慎些,冷冷道:“唐果儿在哪儿呢?没人我们就回去了,还要赶路呢。”
“在的在的!”小陶有些
着急,连连给那马夫使眼色,“小姐刚才不还在这里吗?人呢?”
马夫充耳不闻,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抱着手不语。
小陶当即暗骂,那事儿本来是该马夫干的,结果这马夫倒高高挂起了。
眼看着人就要走了,小陶不得不按捺住心中恐惧,狠心来到王福贵身边。
“在那儿呢,”她指着水塘另一边,颤抖的手按住他后背,“你瞧,那里不就是?”
王福贵不疑有他,跟着看了过去。
却在这时,小陶“不小心”地在他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塘边土地松软湿润,王福贵来不及反应,扑通一声就栽进了水里,使劲扑腾。
“儿啊!来人,救命,这里有人掉水……”
王老爷半生就这么个儿子,吓得脸色大变,立刻丢了银子就跑到了塘边呼救。小陶心下一慌,怕被人听见,一不做二不休,又将着急的王老爷也推了下去。
那水塘不浅,王老爷拼尽全力将儿子往岸上推,可马夫却从上面伸出根杆子把人往水里戳。
王家父子本就不会水,人又沉重,入了水毫无着力处,在惊骇中扑腾片刻就溺毙了。
两人衣
袍被水浮起,就像是两只摊在水中的鸭子,小陶僵在岸上,只觉全身血液都冻结住。她居然真的杀人了……
公堂之上,众人也被惊得无言以对。
高勋掌心发凉,看着下方瘦弱的女子,寒声问:“据你说来,这二人是溺死的?”
这倒是跟仵作对上了。
小陶连连点头,嘴唇发白道:“是。”
“那尸体又怎么会出现阴沟之中?”堂中内外鸦雀无声,高勋的嗓音就如雷霆震怒,“可也是你与那马夫所为?”
“是……”公堂之下,官威赫赫,小陶到底有些害怕,缩着肩膀牙齿打战,“那马夫,本就是唐果儿在庄子上结识的莽汉所扮,也是他把尸体拖上来的。”
听到这里,唐凌芥微微收紧手指,庄子上?
“那他们身上剑伤何来?”高勋有条不紊,将疑点一点一点剖开细问。
小陶哭道:“是后来戳的,是唐果儿吩咐找把和莲翘差不多的软剑,伪造了伤势后将人丢进阴沟。”
唐果儿不过十来岁的妙龄姑娘,上次在堂上看着那般柔弱可怜,竟然有如此蛇蝎心肠,高勋背心发凉。
“那莲翘剑上流苏又
为何在彼处?”
“当初唐果儿去米麒麟,在后厨捡到了莲翘的配饰,她心眼儿多,一直收在身边,果真就给用上了。”
高勋郑重问:“她为何如此做?”
小陶气愤道:“当日王家父子在米麒麟中让她丢尽脸面,唐果儿无力翻盘,才会设下这个毒计!”
“你确定这都是唐果儿所为?”高勋几乎有些悚然了。
“是她!她心里打的好主意,若是那尸体没有被人发现也就罢了,她只当是解了心头之恨。倘若是被发现,有这流苏跟剑伤在,正可将这口黑锅扣到昭昭小姐头上去,顺便把王家父子坐实为大奸大恶之人!”
怕高勋不相信,小陶又激动道:“唐果儿说了,平阳郡主名声不好,就算给昭昭小姐撑腰也会被骂成仗势欺人一丘之貉!””
她已经离死不远,又怎么可能会让唐果儿好过?
既然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小陶用力磕了两下,陡然恨恨发下毒誓:“民女所言千真万确,若是说谎,便叫我生生世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嘶!
小陶话一出口,堂中内外都是一惊。
群众跟着哗然,见
小陶匍匐着身体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