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才松了口气,然而……那老头又出现了!非要出二百两银子要了那小娘子的命。
“我靠!”一个书生怜香惜玉,着实是忍不了了,猛地拍案而起,“本官……”
身边同僚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下,“咳咳!冷静,冷静!这是戏。”
书生一愣,才看众人忍俊不禁看着自己,顿时脸色大红,赶紧坐了回去。那台面上被惊了一跳的老头悻悻抚了下自己的假胡子,背心冒冷汗。
天可怜见,他这个老角,平常都是演好人的啊!
却说那山贼拿了银钱,却不杀人,反而隐藏女子,要她好好生活。
众人看着似乎到了结局,虽然女子平安,可心里还是极为不爽,就像打哈欠的时候不小心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就在他们以为那女子会寻个男人过终生的时候,谁知这舞台剧竟不走寻常,那女子竟自己站起来说:“为匪做寇,作奸犯科,则我何辜?我等身不由己,何不由己?”
口技艺人声音骤停,换了激烈的古琴与琵琶冲突碰撞,女子哀色一敛,怒容向天。
“噫吁!今此恶徒猖獗,欲令吾俯首,他丧尽天
良,得寸进尺,安令我一忍再忍!”
剧至此处,众人眼睛一瞪。
却见那女子,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软剑,直直朝那打人者砍去!
晚娘一时没防备,猛地呛了口蜜橘茶,眼前一下子想到了当初唐昭昭在鸿湘楼中指着周文星破口大骂的画面。
青青、红霜、姜浩等人也是看呆了眼,这……这跟普通剧情不一样!
大略底下人也觉得匪夷所思,连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等等,她怎么拿剑了?”
“对啊,她哪来的剑?她既然有剑,之前还忍着什么?”
书生确实很爽,“定是这姑娘被逼急了,所以才开始反击,是可忍孰不可忍!”
堂下藤蔓后,白昭昭默默点头。
口技艺人拿起铜拔一敲,砰砰两声,女子看似弱柳扶风,然而一旦不顾一切来,竟有几分鱼死网破的架势,直直抓住老头衣领。
或许是台面上的戏码太罕见了,众人捏着筷子都有些失神,一面吃着东西一面关注台面上,一面在美食的诱惑中食指大动,一面在不走寻常路的戏码中
“咔嗤!”口技艺人发出利剑碰撞声。
女子抄剑问老头,
“你,为何欺我?”
老头故作惊惶,手脚僵直,吭哧吭哧道:“你一介孤女,无依无靠,我欺你如何?”
女子再问:“你,为何欺我!”
“此画当是唯一,你若再画一幅,吾之画掉价矣!”
女子还嫌不够,“你,为何欺我?!”
老人不安道:“哎呀呀呀!清身入贼窝,坏吾画之清名……”
女子怒不可遏,众人也跟着横眉怒眼,竟问道:“你那老头好不讲道理,若不是你们咄咄相逼,她如何能入艺伎,如何能做山贼,又如何会拔剑相向!”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一般,猛地在酒楼炸开。
“可不是!”
“真是倒打一耙!气煞我也!”
“人家青楼、山贼都不忍心伤害之人,你这老头官官相护,害人不浅!”
众人没好气地跟着痛斥,唐凌度坐在其中,心里却莫名有几分发凉,盯着那女子勃然大怒的面孔,恍然失神。
台上女子终于爆发,在那凄厉的大红布景中,寒烟再度漫上,剑光凛凛,舞台之上,倏而落下一竖冷光,照在女子凄苦怨怒的面上。
“是你逼我!”
她说,猛将长剑挥下,剑身映
着她凛冽的目光,给人的感觉却如火焰般汹涌。
“好!”
“杀得好!”
众人轰然拊掌,心头那股恶气终于畅快了。
唐凌度却陡然冒出一头冷汗。
这是戏剧,他安慰自己,只是戏剧。旋即一转头,唐凌度看见侍从又拿了几道菜上来。
“这是百香筵最后几道菜,请诸位慢用。”
侍从开口,众人恍然,“啊?”
他们吃得这么快吗?不是才刚开始吗?
仿佛眨眼之间,筵席上的菜肴已经快要上完了。
众人有些傻眼。
一盆鲜嫩爽口的冷锅串串放上来,干净脆冷的串串味道鲜美,荤素菜色饱满多样,众人且尝一口,越发惊艳赞叹,再也控制不住了。
十道菜肴犹如花瓣般展开,当中玉骨瓷盆盛放的满满一冷辣汤中,堆出了小山包一般的串串肉菜,看上去极为热闹。
“这是凉豆皮?这藕还可以晶莹辣脆,真是绝了。”
“辣是辣,但汗水一出来,感觉人都精神了,再配上点蜜橘茶……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