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昭正有些发愁,耳边突然响起婶子们的叹息,“李梅倒是好福气,若比起来,昨儿那个少年可实在可怜了。”
“哎哟喂你快别说了,送吃食的时候我匆匆瞧了他一眼,那张脸忒吓人,都不知道那病会不会传染……”
“这样说起来,咱们若是被传染上才真可怜吧?”
说着几人看向唐昭昭,好心叮咛几句道:“昭昭,你昨儿是不是帮忙送药去了?以后还是不要靠近这兄弟二人了。”
唐昭昭心下一动,正要说什么,一声嘲讽却从门口传了过来。
“婶子这话说的,”胭脂抱着手臂进来,仍是趾高气昂的,“回头安恒要是和大当家的下山了,那病秧子弟弟不就是要人照顾的?一回生两回熟,唐昭昭既然已经去过一次,以后也不怕二次,要你们操什么心?”
几个婶子都不禁皱眉,这胭脂针对唐昭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苦命人,这小姑娘做什么这样刻薄?
可不待她们开口说话,那胭脂又冷冷一眼说:“再说了,她不去,难不成你们想去?”
婶子顿时息声,有些讪讪。
唐
昭昭嘴角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心说要让我去才好呢,便道:“我去也无妨,总不能看人饿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胭脂翻了个白眼,只是冷笑。
没料到她真答应了,旁边的婶子不明所以,忙宽慰道:“你也别多想,如果大当家真要你照顾,也忍忍,估计再不过几日那人就要死了。”
“是啊是啊,送个汤药饭菜而已,应该……应该没事的。”
“晦气,晦气!”门帘忽然岔开,诸葛向柏半黑着脸冲进来,张口就吼:“人还好好躺着呢!你们把我当什么了?老朽话撂在这儿了,人绝对不会死。”
胭脂被他吓了一跳,诸葛向柏也不看她,直接抓了好几个馒头片,自顾自端了碗菜粥,朝唐昭昭丢了个眼神。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给李梅送饭去,顺便帮我煎药!”
唐昭昭摸了摸鼻头,含笑跟上他。
然而离开了厨房,唐昭昭才发现,诸葛向柏压根就没往李梅那木楼去,而是朝着小喽啰们群住的茅草屋。她顿时心领神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诸葛向柏看出她的雀
跃,忽然慢悠悠的问:“那年轻小伙子是你什么人啊?什么关系啊?”
唐昭昭不敢泄露云景辰的身份,不动声色道:“他们都是我认识的朋友。”
“哦,朋友,”老爷子回头瞅她一眼,嘴角挂着莫名笑意,“他们真不是来找你的?”
“当然不是了,”唐昭昭无辜地眨了眨眼,“只是凑巧碰到而已。”
诸葛向柏要笑不笑,俨然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不过那一个身患怪病的人跑到这土匪窝来,自顾尚且不暇,也不大像是能够救人的。
他收回目光,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忽地心下一动,莫不是打听到本神医在这儿,所以不顾危险冲自己过来的?
哎呀,看看看看,他知道自己医术厉害,也没必要冒这么大险吧?想着诸葛向柏不由面露得意。
末了又问唐昭昭,“你那方子倒有意思,可是在山下学过医?”
“没有。”唐昭昭摇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病的治法?”诸葛向柏的速度缓了缓,好奇问。
唐昭昭想了想道:“哦,那是因为我从前住的村子里就有人有过这个病,是个
土方子。”
诸葛向柏年轻的时候游历天下,不知看过多少土方子,这种真能管疑难杂症的倒见得不多。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虽然心里有点怀疑这丫头没说实话,但同时又觉得一个小姑娘,也不大可能知道什么。
他问过就罢,也没太在意,继而又关心道:“这病看着厉害,你知道根治的方法?”
唐昭昭一听,眼睛一亮,立马道,“我记得不大清楚,只有些模糊印象。那方子里有龙胆草、黄岑、黄柏、紫草根,还有马齿苋……”
药方子是治过敏的,是唐昭昭学药膳的时候歪打正着背的第一个方子。可惜时间太久,挖空记忆也只记得大半而已:“里面还有好几味药,我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神医可能将药方补全?”
若能补全,那云景辰的病就有救了!
诸葛向柏却是暗暗咂舌,这方子跟自己琢磨了这么多年的药方很是相似啊!
那少年情况瞧着乐观,那看来再多试几次,估计就没问题了。
“再看看吧。”诸葛向柏成竹在胸地笑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云景辰的
茅草屋外。老爷子直接推门而入,此时云景辰正坐在床上吃东西,脸上虽然依旧是红肿的,但面上已经不起那突起的疙瘩了。
见到二人进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