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问道:“话说你是哪里的厨娘,怎么也被劫了过来?”
唐昭昭却摇头,“我不是被劫过来,是被卖过来的。”
卖过来?
诸葛向柏微微蹙眉:“被谁卖过来的?你的家人呢?”
家人?
唐昭昭下意识地想到了唐家,可不就是这些个“家人”,让自己沦落至此吗?所以什么“家”,自然是没有的。
“我没有家人,不过,我有朋友。”她在鸿湘楼有晚娘一干人,还有还算可靠的宣城王,“神医如果有机会出去的话,能不能帮忙给我的朋友送个信?”
闻言,诸葛向柏看唐昭昭的眼神顿时起了无限怜悯。
没有家人,自己出门做厨娘,却又被人卖到了土匪窝……这小姑娘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见识得妖魔鬼怪多了才会临危不乱吧。
“这不成问题。”他立刻答应,但紧跟着又皱起眉,自嘲般道:“不过这最起码要等李梅生了,母子平安。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怕是我这条老命,也要丧在这儿!”
他说完就甩甩袖子,想到李梅那模样,心里不大舒坦。
没得好端端上京走走,
半路给伙山匪劫走,学了大半生医术,声名在外,末了无声无息没个传人,还要死在山沟沟里。这讲出来有人信?
他可是给皇亲贵族都看过病的“诸葛神医”啊!
他心头又气又闷,唐昭昭却但笑不语。
这神医必须得出去,她信李梅能活,信外头会有人来救她,信这方山水一定会是她未来最大的助力!
却说唐家,平阳郡主来去匆匆,留下一顿板子打得唐果儿叫苦连天,痛得昏过去好几回。
这一顿板子挨得着实结实,郡主带来人的下手可一点没轻,专挑痛处打,倘或再不留情面一点,能直接将她下半身打残!
唐果儿自以为能够为唐昭昭树敌,全然没料到自己吃了这硬亏,如今疼得连翻身都翻不了了。
她伏在床上泣不成声,唐映天一下朝就被这消息气得大发雷霆,将桌上茶杯摔得支离破碎。
“她为什么打你?”唐映天怒道:“还在我们唐家!”
唐果儿咬紧牙关,怕唐昭昭又给他们找回来,虚弱道:“是我,我自己不小心和郡主在外起了口角,父亲息怒……”
唐凌风、唐
凌御也不想将军知道青楼的事情,忙在旁边附和:“是啊,当务之急先让人给果儿清理伤口,父亲,我们出去说话。”
唐映天看唐果儿那可怜兮兮的样儿,只能压着火气,可一进了大堂就脸色铁青地将桌子拍得哐哐直响!
“他宣城王一家简直目无王法,弟弟打完姐姐打,居然带着人到了咱们家里来动用私刑!这京城莫不是他宣城王的天下不成!”
府里下人被吓得胆战心惊,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两兄弟也不敢吭声。
唐映天好面子,又心疼唐果儿那凄惨可怜的模样,越想越气,砰一声拍案而起,“不行,这件事不能这么了了,我一定要上朝去参他们一本!”
他为朝廷出生入死的时候,那两个崽子还没出生呢!不过就仗着些祖荫作威作福,如今竟还打到功臣家里来了?
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唐映天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唐映天怒不可遏,轩眉怒眼地就要出门,唐凌风见状,忙不迭上前,死死拽住唐映天。
“父亲息怒!父亲且听儿子一言!”唐凌风语重心长
道:“父亲您三思,那宣城王姐弟在朝多受天子喜爱您不是不知道,宣城王拖死朝臣,皇上又可曾过问过一句?”
唐映天顿住,唐凌风沉声说:“父亲,宣城老王爷功在江山,非唐家可以比拟,天子宠幸那姐弟如同亲生儿女,临安上下谁人不知?我们得罪不起啊!”
好一个得罪不起!
“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吗?”唐映天瞪圆了眼睛,很是不甘。
“父亲,您先坐下。”唐凌风慢声劝道:“您细想,即便您今日真的参了他们一本,天子顶多也只是训诫他们一番,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
唐映天沉下脸,就近坐了,没有吭声。
唐凌风松口气,这才慢条斯理道:“他们姐弟两个在京中素来是无法无天的,今日这亏咱们吃了也就罢了,若是父亲您参了他们一本,他们怀恨在心,将来又来寻麻烦,该当如何呢?”
“这……”
唐映天听得心下半凉,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唐凌风的话却实在是有道理,让他无话可说。
“更何况,现在这姐弟俩估计都因为唐昭昭的缘故,
把将军府当成眼中钉,他们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已经很好了。父亲大人又何必非要与他们树敌呢?”唐凌风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在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