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风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倒是极为不忿的。
唐昭昭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意外又淡漠地打量了他一番,不喜不怒。
她只好奇,怎么今儿人都聚在一块儿来了?这雨下得倒巧了。
也罢,既然他们要吵,那就让他们吵呗。这唐凌风就是个提着书卷的绣花枕头,能吵得过周文星才怪了。
唐昭昭冷眼旁观,就安静地在旁边也不吭声,反而抱起一只手。
云景辰正听那周文星腌臜言辞心里冒火,本来想帮她出头的,结果却见唐昭昭居然不慌不忙看戏似的,顿了顿,也跟着压了心头的怒火。
周文星这厢正骂得痛快呢,满心报复,恨不得将唐昭昭骂出跪地求饶来,凿上两个暴栗,俨然已是去势难止,谁料这会儿又冒出个男人来。
这小娘子还挺能勾搭,倒是个个都剑眉星目、细皮嫩肉的,也不知在后厨里伺候了几个汉子,周文星心里全是下流,说话也不客气。
“有辱斯文?”周文星“呸”的一声,“你都跑青楼逛窑子来了还跟老子谈斯文?真他娘的不害臊,想跟老子面前逞英雄,你配
吗?”
唐凌风被气得手指一哆嗦,周文星却看也不看他,转头又指着唐昭昭大喷口水,“瞧见没?又来一个!你姘头还不少,就这你还说不是出来卖的?谁信啊!”
唐昭昭眯起眼,左右看看,她记得姜浩腰上常别着根烧火棍,没事的时候就放在哪个墙角根儿。
得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她四处逡巡之时,唐凌风怒不可遏地冲着周文星道:“你放肆!你可知道她是谁?你就敢这样这样跟她说话?!”
周文星嗤之以鼻,“她谁啊?不就是个青楼厨子吗?不过仗着自己能做几个菜就敢跟老子吆五喝六的,老子骂她两句怎么了?怎么,你心疼了?”
“你!”唐凌风怒红了脸,“你简直不知所谓!她是……”
话至此处,声音戛然而止。
大雨夹着惊雷,乌泱泱的黑云沉甸甸地压在天空,唐凌风下意识看看四方左右,约莫瞧见几个人在廊下探看,又被自己堵得面红耳赤。
云景辰半侧在唐昭昭左后方,嘴角一撇,讥讽地掀了掀嘴角。
唐凌风显然是想说唐昭昭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不过
话到嘴边,却突然意识到这话要是说出去,那将军府的人在青楼做事的事情就算是泄露出去了。
“她是什么啊?”周文星一见他反应,就知道这是个酸儒书生,面皮薄的,气焰更加嚣张。
唐凌风怒上眉梢,憋屈之中,忽然冷不丁地同唐昭昭对上目光,蓦地语塞。
唐昭昭在雨幕之中抱着手臂,眼里流露出丝丝讥讽。
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说:我看你敢继续说吗?
唐凌风不敢。他握紧拳头,只觉得心口更堵,这场大雨淋得他狼狈不堪。
“你不会也是看上她厨艺,想把这小娘子搞回家做个通房丫头吧?可惜凡是有个先来后到,自己可是先来的。”周文星见他无话可说,更加得意。
唐凌风一听这话,厌恶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文星挺直了腰板,不知死活道:“本官乃是江南嘉安的七品府县!”
江南嘉安的七品府县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京城里的七品郎中他都未必放在眼里。再者,在朝文官的士人居然在青楼吵嚷,实在是不堪入目。
唐凌风轻笑,刚想自报家门,可下一秒却又
想到了面子问题,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嘴角微僵。
周文星洋洋得意,只当他是怕了不敢作声。
唐昭昭看唐凌风那上上下下、吞吞吐吐,自个倒把自己脸色憋了个青红不定,看着都替他憋屈,不禁嗤了一声:“一群窝囊废。”
菜鸡互啄吗这是?
唐凌风脸色一白,想要说什么,望着唐昭昭又闭上了嘴。
“一群”?
云景辰陡感无端中箭,诧异地看向唐昭昭。
唐昭昭说完也觉得不对,回头拍拍他的肩膀,哄小孩一般,声音柔和,“不是说你。”
云景辰抿了抿唇,眨了下眼睛。
唐昭昭看他这乖觉的模样,总有些想伸手揉他脑袋的冲动,但想着对方的身份还是忍下了。
小孩年纪还小呢,放现代也才高中,这些腌臜事还是别让他沾上了。
唐昭昭想着,便无视廊中两人,安抚道:“我这里自己能够应付,王……公子别在这里待着了,不然你先回前面?”
云景辰也不想待在这里,但是他怕这两人找唐昭昭的麻烦,又不乐意动弹。
这厢正迟疑间,那周文星先不乐意了,叫嚷
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去哪儿去?!”
唐凌风也怕她躲起来,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