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恒一直在外找人,他们都以为人已经离开了临安,哪里料到唐昭昭竟然会在城内?这次实在是冤枉极了。
不过,此时此刻,墨林也不敢为墨恒说话,只得喏喏点头。
而后,墨林才小心翼翼道:
“王爷,其实此事未必有那唐凌度说得那么严重,属下看那唐凌度有些精神恍惚,话也说得不清不楚,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
云景辰没有吭声,两眼气闷地盯着他。
墨林察言观色多年,不需开口也能心领神会,立刻再道:
“我听下面人说,这段时间暗花柳街的鸿湘楼生意好了很多,倒没说多了什么花魁姑娘,而是因为老板娘请了个大厨,是吃食让人流连忘返。”
吃食?
云景辰若有所思,但还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你是说,她在里面谋了份差事?”总之就是不来找我就是了。
“不是小的多嘴,那唐小姐的容色……当不至于寂寂无名吧?”
云景辰危险地抬头,墨林忙跟了一句:“再者,唐家若是知道这件事,岂会放过她?”
废话,他当然明白。
唐映天此人,虽然能干
得出拿女儿换鱼的事情,但最看重的还是唐家的面子与利益,怎么可能看着唐昭昭在青楼里卖笑?
云景辰放下茶杯,低着头,还是闷闷不乐。
墨林无奈,继续道:“何况唐小姐若是都能拉下这个面子,那当初又为何要拒绝嫁给薛放呢?她为了同唐家彻底斩断联系净身出户,走得干脆利落,说明她是个极有骨气之人,绝不可能去卖笑的。”
云景辰唇角平直,唐昭昭敢路上找个男人扮作新郎成亲,这样的胆色,确实不能去干那低魅侍人的勾当。
她不是这样的人,他也知道,但是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呢?
过了片刻,云景辰的神色才缓和下来,对墨林严肃道:“你去鸿湘楼提个人过来,但不要弄出大动静。”
无论如何,这事必须查清楚,万一唐昭昭是被拐卖的,鸿湘楼也就不必存在了。
墨林颔首转身,自家小王爷到底是初次经历感情,想法单纯,有什么都写在脸上很好猜。
不过自家主子虽然年轻,却是可塑之才,懂得体贴不把事情闹大,保护姑娘家的名誉。
不愧是老王爷的后代
!
事关紧要,墨林不敢假手于人,亲自出动来到了鸿湘楼,又在鸿湘楼后院守了许久,顺带品尝了一下鸿湘楼里的美食,将里里外外都摸透了,这才出手。
唐昭昭的身影在前方回廊之中,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墨林寻了个掩体,直等到帮厨小子来到几步之外,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姜浩的肩膀,猫着身不声不响地就把人给带了回去。
夜色已深,唐昭昭没有看见姜浩,只以为他是提早去休息了,也没在意。
姜浩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破了胆子,惊恐地睁大眼,见鬼一般盯着墨林那神出鬼没的身影。
墨林低眉瞧了一眼,这小子竟然没有被吓得尿裤子,胆子也不是一般得大了。
他笑了笑,加快速度回到王府,将人直接带进了书房。
姜浩被提着衣领,在漆黑夜色中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直至街道越来越安静、建筑越来越精致才终于有些心惊起来。
他还以为是唐凌度派人动的手,可当墨林停下脚步,他才看清自己到的地方。
宣城王府。
妈呀!
姜浩脸色铁青,他们坊间对宣
城王三个字几乎避之唯恐不及,宣城王拖死京城官员的事迹早就在不知何时演化成了杀人如麻、茹毛饮血般的恐怖。
姜浩吓得半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按在了地上,看见了一个人。
纱幔垂坠,两旁宫灯营造出朦胧光影,一色价值不菲的桌椅木榻,雕花顶、画阁窗、玉牙屏、紫檀炉,气派威严的横梁下挂着一副匾额,螭龙交缠,猛虎镌刻,贵不可言。
而在那正堂前的檀木坐榻上,正坐着一个气质斐然、眉眼俊冷的少年,少年虽然戴着帷帽,但却能够透过那薄弱光芒觉察到他的轮廓。
无论怎么看,这少年都绝没有传言之中的凶牙戾目,可能还生得眉目如画、轮廓绝佳,茶烟袅袅,淆乱了他一身高不可攀,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神秘尊贵。
这是鸿湘楼中从没见过的贵人,恐怕鸿湘楼开了这么多年,晚娘也不曾见过这样贵气逼人的皇亲国戚!
姜浩不禁看得呆了,还是有人在他脑后摁了一把,他才想起来行礼。
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贵人,就算有
点年少心性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是心神大乱。
对着这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传说中的宣城王,他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