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当年你家是犯了事被发落了,不知道被贬去青楼当了几天的女表子,是我哥好心把你救出来!你也不想想,你一个残破之身也配进我周家大门?”
“要不是你勾引我哥,我哥怎么会跟你私奔?枉你还是大家小姐出身,奔为妾懂不懂?我哥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在路上染病死了?”
“便是看在我哥的份上,周家才宽容你送银子孝敬,你倒还了不得了?我周文星是七品府县,乃是天子门生!只不过要你家一个厨子而已,就算要你整个鸿湘楼,你作为我家的媳妇,那都是应该孝敬的!”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开始对着鸿湘楼指指点点。
周文星叫骂不止,却丝毫没有提及当初周家悔婚、利用死人敲诈晚娘之事,更没有提起唐昭昭。
昨儿夜里那一通指责着实有些吓到他了,他知道唐昭昭也不是个好惹的,怕是自己吵不过,所以就逮着晚娘不放。
唐昭昭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气得脸色铁青,就要出去教训她,却被晚娘及时拦住。
“傻姑娘,你别忘了这里是鸿湘楼,人多着呢,你这要是出去了,你自己不
就暴露了?”
“那就等着他这么骂吗?”
晚娘苦笑道:“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就是出去解释了,有人会信吗?”
唐昭昭瞬间哑然。
“别去了,忍忍算了,反正我这鸿湘楼是什么底细百姓又不是不知道,这种闹剧一年一次都习惯了。”晚娘温声劝她,也是一番好意。
唐昭昭脸上青红不定,但想起自己的身份,加之这毕竟是晚娘的家事不好强行插手。
没办法,她只好忍气吞声,回了厨房恨恨地烧锅做饭。
其实以晚娘的在这京城坐大的人脉,真要收拾那周家哪里需要这么隐忍?
见姜浩回来,唐昭昭心思一转,“姜浩,你去门后头守着看着,如果那混账过了中午还不走,你就报官去,毕竟下午鸿湘楼要开张。”
那周文星越骂越起劲,倒有把昨天的火气也一通发下来,快至正午了也不消停,眼看就要到开门的时候了。
食客越来越多,唐凌度也在其中。
最近他也算是鸿湘楼的常客,因为对米皮虾卷念念不忘,有时甚至一个人来吃了就走。
他这两日没怎么着家,总觉得家里头憋闷,还不如他三哥这里快活。
唐凌
芥虽然口头上烦他,但还是让人给他收拾了个厢房出来,每天叮嘱他不准去花街柳巷留宿。唐凌度连连点头,不过每日还来这里逛逛,好巧不巧正好看见周文星在这里叫骂。
鸿湘楼作为此街第一楼,晚娘作为楼主,她的事情唐凌度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不知细况,便饶有兴致地站着,就当看场闹剧。
只听周文星梗着脖子道,“我告诉你于晚,这都是你欠着我周家的,这一辈子都别想还完!你鸿湘楼不过是个花楼,我乃本朝官员,那是有功名在身上的!要你一个厨子回家暖被窝是抬举你鸿湘楼了,你还敢跟我拿乔?你也配?”
“我告诉你,今儿的事情没完!”
周文星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来这里这么多年,还头一次被人这么粗暴地赶出来。
在他的意识里,晚娘的一切就该是他们周家的,是他的!
就是这鸿湘楼,他要是开口,晚娘也必须给,何况还是一个厨娘而已?
但唐凌度听到这里却是大吃一惊,一下子想到了姜浩那张还算清秀的脸。
可是,那不是个男人吗?!
先不说有理没理,这种断袖之好也可以摆在
台面上说的吗?这好歹也是个当官的,就不怕影响自己的名声,给人参一本撸下去?
唐凌度见多识广,这花街柳巷里也不是没有这种事,但还真是头一次见着将断袖暖被窝的事情吼得这么理直气壮,顿时面露几分嫌弃。
这断袖之好在京城也不是没有,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唐凌度也不以为杵,可这起码要人你情我愿吧?
听这意思,那唐厨八成就是不愿意,所以才给晚娘拦下了吧?
再想到少年那么好的手艺,要是被这家伙带走,那他以后吃什么?
而且听说晚娘每年都会将大半盈利都送回周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小子居然骂得如此不堪,简直有点忘恩负义!
越听越是生气,唐凌度啧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欸我说,你够了吧?这么多人呢,吵吵嚷嚷的好看吗?”
周文星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下去,一看唐凌度,还当是哪里宿夜的嫖客,“我呸!你这种东西不配跟本官说话!滚开!”
哟嚯?
围观者中有人差点笑出来,“他惨了。”
京城里但凡穿得好点的,身后都有三分关系,这小子不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