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愤然拂袖。
但王管事却松了口气,打算第二日一早就叫人去联络唐家。
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祸不单行!
一夜之间,临安城上下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许多鳗鱼贩子,就连普通菜市场也都有不知名小贩在售卖鳗鱼,而且价格一个比一个低!
这么一来,这鳗鱼居然贱无市价!
王管事心里慌得很,不时派出的人果然也愁眉苦脸回话来,“唐家,唐家说他们用不着这么多鳗鱼,以后跟咱们的鳗鱼订货量也……也减少一半。”
“什么?”王管事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多少?”
“一半!”
王管事眼前一黑,忙去通知薛放。
鳗鱼可是他们供货订单之中最昂贵的种类之一,这笔生意丢了,薛家的营收可真要打大折扣!
薛放闻听消息,果然脸色大变,慌忙去找了唐家酒楼的林管事。
然而这一次,林管事的态度比那王管事当初的态度还要高傲。
薛放本想同林管事说说那鳗鱼的事情,结果林管事却叫个跑堂的就把他打发了,只说是主家的吩咐。
薛放几次询问都被拒之门外,气得拂袖而走。
好在
他怒则怒矣,离开酒楼后却很快恢复了理智,强忍怨愤,直奔唐家而去。
巳时中,唐映天也下了朝,才将更衣,就听下人来报:“将军,薛放求见。”
“他还有脸来?”唐映天横了眉,“来做什么?”
“小的不知,但薛放带了礼物过来,就在门口等着。”下人道。
唐映天才刚下朝,正同唐凌风、唐凌芥说今年秋闱,唐果儿也在。
唐凌御一个武人、唐凌度一个纨绔,这秋闱自然是没有他们的份了,忽听薛放来拜,唐映天有些膈应,直接就摆了摆手。
“定是现在才想起来赔罪的,告诉他没时间。”
下人心领神会,正打算直接回了薛放,一边唐果儿却柔声开口:“爹爹,薛放之前还松口给唐家出售鳗鱼,就这么把人赶走,怕是……”
唐凌风一心只读圣贤书,颇养了些万事不萦于心的“大度”,听唐果儿如此说,也即刻开口帮衬。
“薛家毕竟也是唐家世交,父亲大人,儿子以为不如见他一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该有个说法才是。”
唐凌芥皱眉,“祖母已经说了,不必跟薛家相交过密。”
唐果儿眼波微动,“
可是三哥哥,祖母也并没有说不能跟薛放见面啊。再者祖母今儿去菩提寺烧香,可见是个菩萨心肠,怎会连开解的机会都不给他呢?”
唐凌芥不禁冷笑了一下,可还没等他开口,唐映天就道:“果儿说得也有道理,人都来了,见就见吧。且看看他要说什么也不迟。”
唐凌芥无奈,只能坐回椅子上,脸色有些寒。
不刻,薛放就带着礼物进来,先行了个大礼,态度恭谨恳切,“晚辈薛放见过世伯,前些日子薛某不意进了大牢,身心俱疲,竟糊里糊涂地干了许多错事。”
“这几日晚辈痛定思痛,终于醒悟,因此特来请罪,还请世伯见谅。小小赔礼不成敬意,还望世伯笑纳。”
薛放很聪明,他知道跟官宦世家结交与商人结交全然不同,后者趋利而往,前者却更重礼义廉耻。
他上来便将姿态摆得极低,一副诚心认错的模样到还过得去,唐映天冷笑,“‘世伯’二字重了,你我也无什么血缘关系,薛公子还是称吾将军吧。”
薛放放下礼物,闻言脸色一白,声音沉重,“世伯是沙场上的英雄,晚辈知晓世伯看不惯晚辈一些手段伎
俩,然而晚辈又何尝不是满腔义愤竟无处诉说?”
你还有满腔义愤?
唐映天差点听笑了,“你在义愤些什么?”
“世伯既如此问,晚辈今日便索性一吐为快!”薛放满脸苦涩隐忍,沉声道:“我知世伯气我在婚宴之上姗姗来迟,然而世伯请细想,我与昭昭实有青梅竹马之谊,只消拜堂成亲之后,便是一家人。敢问家人有难,薛放帮是不帮?”
唐映天不置可否,唐凌风便文质彬彬道:“自然是要帮的。”
“不错,自然是要帮的。”薛放心下一喜,神色却更为艰涩,“当日二小姐落水,薛某既将成为家人,救人自是义不容辞!之后二小姐昏迷不醒,自古言‘救人救到底’,若不能确定二小姐平安,倘或二小姐出了意外,那红事白事谁说得准?倒是诸位难道不会心存郁结?”
“为夫,薛某不愿昭昭的婚姻大事出现此等恶变。为友,薛某不愿诸位兄长失去方才寻回的嫡亲妹妹。为子,薛某亦不愿将军一日间痛失爱女,故此方才延迟而来。试问于情于理于道于义,薛某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说得振振有词,唐凌芥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