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堂中一片错愕。
唐果儿也抬起头,死死掐住手指,粉嫩的指尖都成了白色,可怜兮兮地说:“姐姐都承认菜谱是唐家的了,看来只是不想告诉我一个人罢了。”
唐昭昭眼中带着看好戏的玩味,“那是你问错了人。告不告诉你,我说了不算,你得问祖母。”
众人又愣了,不明所以地看向唐老太太。
唐老太太却不给丝毫面子,扫了眼唐果儿,“你连鱼都处理不好,要菜谱干什么?”
唐映天听着不对,差点跳起来,“母亲,难道这菜谱是你给她的?”
众人表情微妙,唐老太太一哂,看了眼唐映天,“不是我给的她,是昭昭给的我。回头你叫几个主厨过来好好学,学成了也可以在酒楼里挂牌。”
众人一听都变了脸色,唐昭昭怎么好端端把菜谱送老太太了?
唐凌芥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儿,有些焦急地看向唐昭昭:“你把菜谱给了酒楼,你自己怎么赚钱?”
唐凌御一下急了,“老三!这本来就是唐家的!”
唐凌芥没理他。
唐昭昭倒是意外地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只会做鱼。”而后看向祖母,“祖母,事情已经说清了,还望祖母答应孙女的事情
不要忘了。”
唐老太太知道她待不下去,摆摆手叫她去了。
待人走后,唐老太太才看向几个人跟唐映天,尤其在唐果儿身上盯了一眼。
“今儿把话说开了,老身也还算你们长辈,有几句话就跟你说清楚。”
众人站起来,悉听受教。
唐老太太声音冰冷,“头一件,往后谁也不许拿薛放的事情去逼昭昭道歉。”
“第二件事,这话老身只说最后一次。”
唐老夫人看着她,手掌轻轻一拍手边的桌案,堂中气氛蓦地冷了好几度。
“那成亲之事,本就是薛放的问题,再敢拿出来说事的人,家法伺候!”
“这次鳗鱼供应断了,那薛放人品卑劣可见一斑!以后这海货供应的问题,也得重新考量。”
堂中无人出声。
众人看着地面,皆有些发懵。
唐昭昭离开唐家,整个人就像卸下了一件重责大任,轻松地长出口气。
她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闻香阁旁的院子,将两瓶青羚散给了何家,而后直接倒头就睡。
直至第二日,唐昭昭一身轻松地重新开铺面。
还有三日时间,上门买鱼的食客依旧不少,唐昭昭跟和夫人忙得热火朝天,身后洗碗的财哥儿却突然出声。
“娘,有些不对。”
何婶也发现了,她扯了下唐昭昭的袖子,“小姐,你看那几个人。”
唐昭昭看去,是几个生面孔,左顾右盼的,一直在想着和周围人搭话,对她煮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兴趣。
她目光一闪,低声笑道:“怕什么,就按照先前的应对来。”
何家母子看她胸有成竹,不知为何也放心下来,就负责捞馄饨洗碗。
“欸,这是什么鱼啊?听说是鳗鱼,真的吗?”只听其中一个人四处搭话。
熟客没见过他,也没理会,那壮硕的男人就直接不讲规矩地挤到了摊位前来,笑呵呵地问:“喂,老板娘,你这是什么鱼啊?”
唐昭昭要笑不笑地看着他,目光通透,波澜不惊,“客官你是在说笑吗?这食谱可是秘方,怎么可能说给你听?请去后面排队好吗?”
其他食客被挤到一边,本就心情不爽,立刻附和道:“就是啊,哪有问别人秘方的?你买鱼的还是卖鱼的?”
“挤什么呢你?有病吧!”
那男人脸皮也厚,群情激愤也不怕,还大声嚷嚷道:“咋了?我问一下怎么了?我这不是担心有人会故意以次充好吗?就听说是鳗鱼?万一是假货呢!”
此时队伍中又有个人“恰巧”接话:“我听说唐家酒楼都没有鳗鱼,你这鳗鱼哪儿来的啊?”
“到底是不是鳗鱼啊?”一旁立马有人“附和”。
这话倒是实话,本来没在意这事儿的食客也好奇了起来。
不说这货源,卖得这么便宜本来就有些令人吃惊,于是众人都看向唐昭昭,心下起疑。
唐昭昭却好整以暇,打量着问话的这几个人,反问:“你们吃鳗鱼多少钱?”
“唐家酒楼,十两银子!”第一个男人扬起下巴,他就吃这价位的菜。
“吃我这个鱼多少钱?”
“你这才五百文……”他说着,话里还带了点鄙夷。
听到这里,唐昭昭飞快截断他的话,“你自己都说了,我这里才五百文!你们想用吃普通鱼的价钱吃到高价位的东西,是你们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几个人是薛放特地叫来闹事的,一时都被这句话给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