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天满心怒意地离开唐家,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想起薛家的不是来。
再怎么说,薛、唐两家都是旧相识,且成亲之事最初就是薛放自己三心二意惹来的祸端,他不自省就罢,如今还敢唐家摆脸子。
薛家能够发展成如今的阵仗,唐家当初也算是替他们打开了市场,哪晓得这薛家竟做起过河拆桥的事来……
他神思不属,闻到那开胃的香味时险些没有反应过来,待抬起头,就看见一条十几米长的队伍。
而在队伍的尽头,还有不少人站着、蹲着、坐着捧着碗吃东西,而那招呼人的,可不就是唐昭昭么!
唐昭昭弯着袖子,露出手臂,头发上并无簪环,围着围裙同百姓笑颜而对。
那游刃有余的模样,全然一副厨娘模样,哪里看得出曾是崇宁将军府的大家小姐?
唐映天饶是知道她在外支了个摊位,却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得心应手,那生意还那么好。
愣了一下后,唐映天立刻就半冷了脸,看她跟顾客言笑自若的样子倍觉丢人,不由上前一喝:“唐昭昭!”
他嗓门大,客人立刻都注意过来,齐刷刷的视线让唐映天又恨不得赶紧藏起来。
唐昭昭却只是淡定地擦了擦手,对何婶道:“婶子等会下馄饨煮熟捞起来就行,我过去看看。”
说完径自走出去,就在小吃摊旁边,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句:“父亲中午好。”
“越发没礼貌了!”
唐映天忍着怒气,心里看着那身朴素的打扮,“一个大家小姐,跑过来抛头露面,真不嫌丢人!”
又是这套废话,唐昭昭已经听腻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父亲若是有事吩咐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左右我也听不进去。
唐映天被她一提醒,这才将自己原本的来意想起来,没好气道:“你可知薛放被你送进官府后出来了?就因为你胡作非为,薛放竟然断了唐家海产供应链,你倒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赶紧跟我过去向他道歉!”
“道歉?”唐昭昭差点听笑了,“我向他道歉?”
“当然是你!”说到这里,唐映天就不免又想到了她私定新郎的事情来,压低声音道:“薛家跟唐家早有婚约,你那新郎也跑了,正好可以回去重嫁。”
唐昭昭见他来时心情便有些烦闷,听到这里,心下立刻就是一寒,目光也冷下好几分。
唐映天蹙眉,“你听
见我说话了吗!”
原主崇敬的,就是这样一个父亲,明知道那是个火坑,还是要推她过去。
而且一次不够,还要推第二次!
唐昭昭怒笑,“唐将军好宽的心啊,自家女儿嫁了一次不够,还要让她嫁第二次,而且还是同一个人!你就没想过,薛家如此对待唐家,我嫁过去,他们会怎么折磨我?”
唐映天目光一闪,“他们是世交……”
“既然是世交,大婚当日又为何给唐家甩脸面?”唐昭昭索性放开了声音,“薛放在大婚当日迟迟不来,何曾顾忌两家情谊?”
唐映天下意识扫了眼左右,有些心虚,“你……”
“怠慢长辈是为失礼,上门女婿却三心二意实为贪婪,事后纠缠有夫之妇分明就是流氓行径!”
看着唐映天一下涨红的脸,现在觉得丢人了?
唐昭昭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她更是朗声道:“薛家背信弃义,贪心不足,自己居心不良所以闹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就是他自作自受,我有何错?”
“薛家不耻无信,手段下作,你是为国征战沙场的将军,竟然不辨是非不分黑白,被吓得跑到大街上来呵斥自己女儿?你就是
这么统领将士的吗,敌人抢了你的地盘,不去打杀敌人,先抄起铡刀砍了自己的将士?!”
唐映天听到这里,脸色猛地一寒。
唐昭昭却不注意,穷追猛打道:“你身为父亲,明知道薛家无信无义贪婪可笑,却逼自己女儿和离再嫁,折节不忠,这就是教导女儿的手段?”
“你身为父亲,在外理应维护自家人,却见我再三推入火坑,丝毫不顾及女儿名誉。”
“我只问崇宁将军一句,那薛放莫不是你的私生子?”
唐映天气得嘴都歪了,“你放肆!”
他平生最以自己从军伟业为荣,却被唐昭昭如此嘲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可一晃眼,却见旁边的路人白了自己一眼。
“别说大户人家的规矩体面了,就是小户人家也没有这么迫害女儿的……”
唐昭昭怼完了,心里异常舒畅,根本就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接转头进去,重新开始招呼客人。
“你、你个孽子!我是你父亲,你竟然敢对我这么无礼,我、我……”
唐映天被怼得哑口无言,气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