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你藏到哪里去了?”
清脆空灵的声音在精致的花园里回荡着,伴随着蝉鸣与微风的声音,就好像是从遥远的神秘仙境传来的。
在茂密的树荫下,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小女孩伸出纤细的手臂,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红褐色的美眸焦急地环顾着四周,一切梦幻般的景象如同跑马灯一般从那温柔的颜色中闪过。
她寻找的,应该是比这一切美好都要珍稀的事物。
那不是淡粉色的睡莲,亦不是嫩紫色的藤萝,而是一种奇异的...蓝色。
她甚至愿意俯下身,观察偷偷开放在墙角处的一种比米粒还要细小的花,她不知道这种小花的名字,只知道凑到离眼睛一寸的位置才能看到那抹独一无二的淡蓝。这种小蓝花恐怕是最安静的花吧,总是伪装成阴暗处的野草,不让人发现那星辰般渺小的绝美。
“你可真是善于隐藏呢,长这么小的花,让人发现不了你。”
正当她左顾右盼疑惑之时,忽然被人抓住脚腕,吓得尖叫一声。紧接着,一个小男孩从脚下冒出,白金色的头发上绑着一堆花草,脸颊抹着些许泥土,唯有那双蔚蓝色的眸子闪动着奇异的色彩,像是捕获了猎物般兴奋,“小兔子,你已阵亡。”
“啊,安德烈,是你!吓死我了……”沁儿捂着起伏的胸口,略有些不满地说道,“不是说好我找你嘛?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你太慢了,我以为你走丢了。”安德烈轻描淡写地说着。
沁儿觉得巧,惊道:“我...我半天找不着你,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安德烈似乎觉得很好笑的样子,蔚蓝色的眸子轻轻地瞥了她一眼,走到水池边,合并双手,做成一个碗状,轻轻地鞠起一捧水来。水滴滑过他细嫩的肌肤,清洗掉脸上泥土,露出那雪白的肤色。
沁儿也跟他来到水池边,不知为什么,她努力忍住不去看他,故作镇定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藏得这么好的?”
“……”安德烈只顾着洗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在问你呢。”
“你站那么远干嘛,我听不到。”
“哦。”沁儿闻言本能地上前一步,又将想刚才说的重复一遍,可是话音未落安德烈又是那句。
“太远,听不到。”
“这还远吗?”沁儿有点不高兴地猛上前几步,可是忽然她停住了,秀挺的眉微微蹙起,“不对呀,你要是听不到又怎么知道我在说话?你是在耍我吗?”
恰好这时,安德烈猛地起身,转头的瞬间就在离她不到一步的地方,那张堪称绝世的俊俏容颜,此时此刻清晰到极致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晶莹的水珠,顺着柔软的白金色发梢滑落,滴在他雪白的前额,浸湿那细长而浓密的眉毛,最后,顺着那挺直的鼻梁滑落,滴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而那双极为罕见的眼睛,仿佛水火不侵,任何水珠都不敢流入其中。
蔚蓝色的眼珠躺在深邃细长的眼眶里面,色彩迷离,淡蓝色底的眼珠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放射状的克莱因色弧线,简直就像一个迷人的漩涡,让人在那不似真实的美中沉溺至死。
在遇见他之前,沁儿就听外婆说,他长得非常好看,直至现在,她才在心底认真地承认。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沁儿可以感受到,他传递出一种天然的宁静气质,盯着一个人的眼神,像是一片深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倾洒了下来,落在了炙热的花园里,莲的清香漫溢在空气中,萦绕在身边。没有风,连呼吸的声音都要消失了。她与他站在距离彼此不过一步的地方,彼此凝视。
久久没有说话。
那是一幅祥和的场景,一幅世界上最美好的图画。
粉裙的女孩,站在梦幻般的花海之中,裙摆温柔地铺在花叶间,柔顺的直长发宛若乌黑的瀑布流淌下来,她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男孩;修长高挑的男孩,几近雪白的淡金色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起暖意,他微微垂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子。
在那一刻,他们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一种这个年龄本不该存在的...美好错觉。
“你才发现吗。”
淡淡的声音骤然响起,她如梦初醒,目光立刻从那张脸上闪开,看着脚下的花草。
发现什么?
发现她好像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吗......?
“我曾经经常和父亲狩猎,为了不被发现,我从小就练就了很强的伪装技能。”
安德烈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的嘴唇很薄,唇弓略带一丝弧度,有时不笑也给人一种讥诮的感觉。
听到这没有丝毫暖意的声音,沁儿竟然莫名有一种失落感,他冷冷的样子,应该对自己没有那种感觉吧......看来都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
“哦,想不到你是猎户出身。”她说着,闷闷不乐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