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星绵有那么瞬间的想躲闪,尤其是阿娘在旁边儿看着,那种莫名的羞感就更重了。
不过管琼并无多言,从她脸上也没看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
得了阿娘的允许,房星绵这才走出院子。
小声的仰头问燕玥,“有什么事?”
她颇有些鬼鬼祟祟的意思,他扬了扬眉,“边走边说。”
“好。”
两个人并肩同走,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不过走着走着房星绵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他怎么专往人多的地方走?
两个人走出不过十丈远,得碰见七八个人了。
每个人都会停下来专程向殿下施礼,他也会面带笑意又洒脱的回应。
她不得不保持着笑容,在人家向自己问安时也得回应。
他们俩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甚至很快就碰到了陆良思的义子,这漠州的参军叶风,还有面容不畅的陆楠。
在看到燕玥和房星绵两个人时,陆楠的眼色更暗淡了几分,但还是和叶风过来拱手致礼。
从今日他们出现后,燕玥第一时间去给房星绵牵马,眼睛里只看得到她,陆楠就有一种希冀彻底被击碎的破灭感。
连幻想的余地都不给她留,心如死灰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
尤其是看着他们二人并肩而来,那种迫不及待昭示天下的模样,她有一瞬间心中重重的一窒,心脏好像坏掉了似得。
然而,更扎心的还在后头呢。
燕玥说起了她在京城时任务失败的事,不止是险些致使国公爷出不了城,在他认为更严重的是因为她死了九个兄弟。
将功补过在他这里完全没用,即便再怎么补救,那些死了的兄弟也不会活过来。
都跟着他出生入死,每一条性命他都有极大的责任。
陆楠当即便跪下了,叶风一看不忍心也跟着跪下了。
房星绵微微侧开身,看着燕玥训斥下属。
别说,肃着脸冷着眼的模样还真有点儿吓人呢。
幽冥郎君的事务依旧由秦子绍负责,陆楠此番的确是失去很多。
不过房星绵认为是她应得的,她的确该为死去的那九个兄弟负责。
训斥完下属,他们两个人就又并肩前行,甚至还朝着前厅的方向走。
前厅里大门也没关,灯火通明的,房星绵一眼就看到阿爹在那儿呢。
她立即止住脚步,“别往前走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燕玥也止步了,看了看她做贼一样的小脸儿,又往前厅那边看了一眼,“今时不同往日,这里也不是京城,你那么鬼祟做什么?”
她杏眸睁大,想了想他说的的确有道理。
可是哪里又怪怪的。
“你就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吧?是想问我这一路来遇到了什么事儿,还是别的什么。”
双手负后,燕玥微微低头近距离的看着她。
两个人没有一处触碰,但这一上一下对视的姿势却又根本不用询问,不清白的气息能传出八里地外去。
“阿绵,殿下。”
熟悉的声音传来,房星绵朝后弹开。
扭头看过去,“阿爹。”
房渊已经站在了前厅门口,表情有那么点儿……
再加上国公爷、陆良思以及黄示昌平阳王都在那儿,两个人便过去了。
几个人的视线分别在这对儿年轻的男女身上扫过,作为过来人那还不是一眼就看穿。
他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房星绵再清楚不过,而且也琢磨明白燕玥到底想做什么了。
光明正大的给人看。
让所有的眼睛都瞧得见他们两个走得近。
某些事情没有明说,但其中深意却是让人免不了心情愉快。
他们几个人说着正事,她这个小娘子坐在当场看似多余其实又不多余。
说的是平阳王如何回京城的事儿,黄示昌不回去,甚至他一家子都已经秘密离开京城了。
有他儿子在,一家老小出城不算问题。
可平阳王不行啊,他是必须得回去的。
但回去后说不好就得全家被送上断头台,他惶惶不安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终还是黄示昌不忍心,“你长子是我徒儿,又岂会看着你们全家遭难。早在离京时我就与他谈过,这里头的事儿他都知道。
你便听从国公爷的‘逃回’京,那边儿柴鑫会接应你的。”
平阳王一听眼睛都瞪大了,“那这一路你怎么没跟我透露过只言片语?”
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焦躁不安,这黄老儿可真是坏透了。
黄示昌一笑,“我若提前告诉了你,怎么还能瞧见王爷得见先帝密旨时的泣不成声啊。”
“